她?见他?冻得跟雪人似的, 想?要替他?暖一暖,刚伸出?手, 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顾兰时从里面走出?来?。
他?一见许凤洲,面色骤变。
许凤洲的面色比他?更加难看,泛青的面容上透出?一抹薄红, 显然是气急。
两人冷冷凝视着对方,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云晴有些不知所措。
一旁的崔锦年此刻心里只有崔樱, 已经顾不上他?二人是不是要打架, 急问?道:“我阿姐如何?”
“并无生命危险,”顾兰时收回视线, 看向云晴, “轻轻进来?帮帮我,好吗?”
云晴点点头,正要进去,一只冰凉的大手突然擒住她?的手腕。
那只手简直比冰霜还要凉, 激得云晴心里狠狠疼了一下?。
她?望着他?眼睫上凝结的霜花,嘴唇颤了颤,正欲劝他?先?回去,他?缓缓开?口,“我等你。”未等云晴拒绝, 又道:“无论多晚,我都等你。”
这样的许凤洲实在让人不惯,云晴心里一软, 正欲说话,里头传来?顾兰时催促的声音。
顾兰时从来?都不是一个这样急性子的人,用意不言而喻。
但崔樱的病这回发作的很?凶,确实半点耽误不得,云晴挣脱手,头也不回地入了屋子。
那道门再次关上。
许凤洲十指收拢成,似乎想?要留住掌心里残留的一丝余温。
屋外实在太冷,光是站这么一会儿?,人都好似进了冰窟。
崔锦年虽心急如焚,但此刻光是在外面耗着也不是办法。若是自己也病了,哪里还有力气照顾阿姐。
他?道:“先?去旁边的屋子吃杯热茶吧。”
许凤洲并未拒绝。
两人入了旁边的暖阁,婢女上了热茶。
两个人心里都藏着事儿?,捧着茶相对无言。
屋子里炭火烧得旺,很?快许凤洲身上的衣裳被烤得热气蒸腾,白雾拢着他?晦暗不明的俊脸。
崔锦年正抿着茶,忽然听?见许凤洲道:“是你放他?回的长?安。”
崔锦年的手一抖,茶水洒了些许出?来?,烫红了他?洁白的指骨。
他?对上许凤洲凌厉的眼,心虚地低下?头去,片刻后,又抬起头来?,正色道:“我阿姐一到冬季,喘疾就会加重,唯有他?才能医。待我阿姐好了,咱们再算。”
许凤洲冷哼一声。
崔锦年瞧着昔日里那样傲慢的男子,见着顾兰时如同洪水猛兽一般,十分不理解,“你都已经成婚,他?来?了又如何,你为何非要同他?过不去?再者,我都听?说了,人家俩本来?就是青梅竹马的表兄妹,是你横”
“闭嘴!”
许凤洲冷冷打断他?的话。
崔锦年也未敢招惹他?。
待许凤洲身上的衣裳捂得差不多都干了,外头传来?敲门声,说是崔樱已经醒来?。
崔锦年立刻搁下?手中的杯盏,如一团风一般冲出?暖阁。
许凤洲静默片刻后,出?了暖阁。
他?一男子,又不是医师,不好入女子闺阁,只在廊庑下?等着。
外头狂风暴雪,方才身上暖干的衣裳被寒风一吹,浑身上下?透骨的凉。
他?却浑然未觉,微眯着眼眸望着外头白茫茫的雪夜,一颗心也好似被冰雪掩埋。
直到一阵极轻的脚步声自身后传来?,他?立刻回过头来?,只见一袭墨绿色衣裙,肤白若雪的女子出?现在门口。
狂风裹着雪粉刮得她?身上的衣裙猎猎作响。
许凤洲瞧她?冷得直哆嗦,赶紧将自己身上早已经捂干的墨狐氅衣不由?分说地给她?披上。
云晴抬起眼睫望着眼前僵着指骨,正认真给自己系带子的男人,道:“你,冷不冷?”
不过一句简单关心的话,许凤洲方才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