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只有被水激着了肩颈才会拧着腰身动上一动,辛泽忍着一肚子怨气撩开他颈上背上丝瀑般垂落着的发,用被泉水烫热了的指头一寸寸抚过眼前整片白皙的背脊,又坏心眼儿地在周朝云后颈那块儿醒目的血痂上戳了戳。

“嗯!”

这可不能赖他,谁能想他叫唤起来会是这么个动静儿?

辛泽低头含了周朝云一侧肩肉在嘴里,双手迂缓地捏过怀里这人儿清癯的胸膛与腰肢,他将他委顿的性器包在掌心里轻窕地揉,揉过顶上软塌塌的肉茎再揉底下细嫩嫩的珠……周朝云闷声不响被他摸抬了头,两个头都抬他仰着颈子哼出来一声极其微弱的哽吟,几缕青丝沾了水,湿沉沉地落在线条秀美的肩颈上,也落在辛泽脸旁。

“就得人哄?”

辛泽偏头在他发侧落下一吻,隔着千丝万缕的蔽障用唇珠轻轻抚蹭周朝云颈上那片余香缭缭的软肉。周朝云毫不自知地撒着痴缠的娇,也偏过头来“看”他,辛泽吮着他侧颈一直向后摸到臀缝里,猝然抬眼时,正与他四目相对着。

周朝云一双不含情也不似水的眼眨了眨,泉汽结成的水雾随这一动翩跹悬成两滴寡薄的泪,倏地从那泛红的眼尾跌落下来……

他又没忍住,抬头吻了他的眼睛。

许是不会哭了,他在这一吻里品出几分咸涩的滋味,却也清楚地知道周朝云从始至终没掉过眼泪。他吹着他颤动的眼睫将两指送进湿热的甬道里,周朝云轻启了檀口呼着醉暖暖的气,臀胯微抬又被他揽着腰腹按回水里去。池面上霎时荡开片水花儿漾漾,辛泽侧目于眼前绚烂的波光、暗叹着可惜他瞎了眼瞧不见这一番缱绻动人的好过场,可他垂过眸,将飘忽的视线落在周朝云脸上时又幡然醒悟这满池光色中最绝艳那一抹,早已娟娟依偎在他怀中……

他不打冷战时,嘴唇竟然这样红吗?

他不闹脾气时,眉眼竟然这样柔吗?

辛泽久久盯着周朝云那张被热气儿温红了的嘴巴,终究没有吻下去。他火急火燎将旁人留在他身子里的余精掏了个干净,提着枪杆儿匆匆顶进松软的穴肉里,周朝云迟钝地“嗯”了一声,沉在乾元缓长的喟叹中融成了滩莹润羊脂膏,他抖着腰眼儿咬着他,黏在他臂弯里哼哼喘喘地叫,娇得要命。

辛泽抽着冷气干周朝云,托着他肥白的屁股一下儿一下儿地颠,他想了想还是没下手抽他软肉,只大力捏扯开一瓣儿胡颠乱颤的臀,透过粼粼水波用胀痛的性器和晦暗的双眼奸淫着他。茎身肏开那口熟过了头的水穴,一次次抽带出殷红软烂的媚肉和捣化成浆的性液,周朝云挺过了最开始那阵儿便又成了哑巴,一声不吭地受着,单薄的身子荡在水里前前后后地摇,像舟像帆,像簇漂旋在浪头的白桑花。

辛泽硬得难受,只能往死里肏他。

他又不得不承认他含蓄的漂亮,不管是穿了衣裳还是脱了衣裳都一样,不容人亵渎又好诱人亵渎的、比子月里撷桂花酿出来的甛醹更醇香。

周朝云昂着头喘,流畅的脊线一半儿藏在发间,一半儿掖进水里,被浪花儿翻着涌着搅不见了。他坐在浪里颠颠倒倒地颤出一身寂寥又无助的苦情味儿,像在说怨怼,冬夜这样冷,他便是真有心责怨身下人这番无情的苛待,又或是宛转地向人索求一个热烈的拥抱……似乎也都算不上过分。可周朝云透出了满身脆弱却没出声讨饶,辛泽看出了他的窘迫也没起身抱他,他们都心照不宣地记着

是交缠、是交媾、是交能易做……独独不该是交心。

正月初时尖刻的冬风凉飕飕,潜不进温烫喧沸的泉水里,辛泽体味着下腹不断升腾的暖意抛却了私情杂绪,一心沉湎于性爱之中。这场仅由索取铺就的欢愉本应是遥荡恣睢、无所顾忌的,他却叫身前纤长匀称的腰脊晃花了眼,只记得纵情,忘了享乐

他想他若是能敞开了怀地浪、扯开了嗓地叫,乖乖在他身上做个放荡又怡情的俏佳人,他或许也会很喜欢他。

星点怅惘。

魔界有树不惧风寒、四季常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