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你来只是想告诉你,我不一样,朝云,我和他们不一样,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个……也只要你一个。”

周朝云躲开了,但被他的恬不知耻噎住,一时顿口无言,只记得流泪。

黎暮生……作为乾派的一分子、凌虐他的施暴者、这场淫会的知情人……有什么资格跳出来当好人?

叫他目睹这等惨状,甚至还一副邀功请赏的模样?

他的心到底有多狠?

尽管这个问题他已经在心里思索过太多次,也让他死心过太多次,他还是在这一瞬间不可遏制地想起

“黎暮生……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周朝云悲怆至极,说几句话便要哽几下,声音抖个不停,“是我一直都看错了吗?是我的错吗?我不懂……黎暮生,我恨你……我真的恨你,你曾让我觉得……我生来就是为了爱你的,可如今呢……你、你让我生不如死……”

他哭得太悲恸,豆大的泪簌簌地落,下雨似的,从那双干净的、被纤软睫毛簇拥着的眸子里无止尽地淌,淌过白皙光滑的脸颊,将他饱满唇瓣上头的鲜红血迹冲刷干净。他整张脸都点着水光,如同一颗甜美诱人的果实白嫩丰盈,鲜美多汁,芳香四溢。

太漂亮。

可黎暮生看着这张漂亮的脸,心颤了一瞬。

他不怕的东西很多只要周朝云还在他的掌控之中他不怕他哭,也不怕他痛;不怕他伤心或伤神,也不怕他受伤或受辱;不怕与别人分享,也不怕周朝云不爱他。

他怕的东西很少,只有周朝云不属于他。

该如何定义“属于”呢?

他爱他,因此想要控制他的自由,执掌他的生活,决定他的人生。这便是“属于”之于黎暮生的意义,他不在乎周朝云变成什么样,也不在乎周朝云心里爱着谁,他只想确定周朝云的一切都在他手中,而他有指挥这一切的权力。

这不是周朝云第一次对着他声泪俱下,却是第一次以这样的方式。

他嘴上喃着恨,可那双眼里哪有东西呢,分明是空白的

是悲痛的、凄苦的、骄傲全无的。

是没有爱,也没有恨的。

是可以称之为绝望的。

像是将他彻彻底底抛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