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他的腰,不匀给他半口气的空当,周朝云被控了后脑压制得死紧,连头都偏不开,只能昂着头逢迎,哼喘着在狠戾的撕咬中被索取得干净又彻底。

他渐从锁魂契的压迫中恢复,没了那肝肠寸断的痛,身上便只剩下些不轻不重的内伤和擦伤,是四肢胸腹火燎燎的疼。

周朝云乱着鼻息黑了眼,在这狂乱疯魔的吻里想起那夜在祠堂望舒圣人也是这般怒气冲冲的……是稀罕事儿,他竟连着见了两回。

望舒圣人掐着他泄愤,吻他如扑食,周朝云熬了许久才等到望舒圣人松开他,半翕着眼听见乾元贴着他嘴唇问:

“疼吗,嗯?我怜惜你这副身子,处处照料呵护着……朝云,你呢?”

周朝云眼都没睁,侧头啐一口不知含着谁涎液的血沫出去,嗤出来轻轻一声笑,“怜惜?也不过这副身子于尊上还算有用……”

望舒圣人没让他说完,又扯他陷入一场狂风骤雨的深吻中,他堵住唇瓣撬开唇齿,有意责罚这条不讨喜却香甜的舌头,像要尝干净这上头沾着的血味儿似的、含着湿软的舌尖吸得越来越凶,他这次吻得太狠扯疼了周朝云,坤泽在他怀里哼哼唧唧泻出几声可算像了点儿样的呻吟,两只小手在他胸襟上抹来抹去蹭着血印子,推拒缠迎迟迟分不清楚,倒添上不少娇俏依人的勾魂劲儿,望舒圣人吻得投入,情不自禁抚上他后颈那处轻轻揉按……

周朝云被吻得飘忽,一时还没搞清望舒圣人为什么吻到兴头却突然将他放了,他强睁开胀痛的眼,逆着光看见望舒圣人低垂着喜怒不分的一双眼,隔绝月色蒙下大团阴影在他脸上,他迟钝地眨了眨眼,还在蒙神中。

望舒圣人却吁出一口气,两指从腺囊缓慢地滑到他左右颈侧,抚摩跃动的脉搏,哑声问他:

“谁的信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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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幼时,周朝云常思考,望舒圣人生气起来该是什么样子的?

不怪他好奇,望舒圣人总端着清冷孤傲的做派,雍容不迫,如圭如璋,与人冷漠大过疏离,像生来便失了喜怒哀乐,尽管对他这个弟子多有包涵,可还是少言寡语风轻云淡的,有时周朝云犯了错事,引出的也顶天一两句训斥,谈不上不悦,更谈不上动怒。

祠堂那夜已是名副其实的百年难得一见了。

可望舒圣人拖着支吾不出言语来的他拐进一间前所未见的暗房时,周朝云瞥见满室满墙琳琅物件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才后知后觉他今日触及圣人之怒远甚于泥雨交杂那荒唐一夜,他对着那些一看便知是该用在人身上的玩意儿惊恐至极,早亏空干涸的身体又不知从哪处搜罗出来好大的力气,又是抠抓地板又是扯弄望舒圣人裤脚,被提后颈拎起来后又楚楚可怜地哀叫着抓他的手,嘴里呜呜咽咽听不出词句来。

望舒圣人不由分说将他放倒在一处软垫上,狠狠堵了他哼唧个没完的嘴,压着他亲得如痴如醉,周朝云胆子不大吓得瑟瑟发抖,什么反应都忘了,只知道呆瞪着四周眼花缭乱的性具打哆嗦,望舒圣人掀了他衣摆抚上腰侧软肉,摸见筛子般细细密密的颤栗,便逗趣似的松了口,有一下没一下啄吻周朝云被吸得红肿的嘴巴,“胆子不是挺大的么?瞧你香的,沾一身野花野草味儿,朝云,喜欢什么样的大可以说给我听,门里多的是乾元给你使唤……用得着跑出去要人?”

周朝云忌惮他,顿时锈了脑子,喘着凌乱的气息喃出来一个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