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跑黎暮生,周朝云倒是喜闻乐见,可这人……
真是有够讨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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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并不隆重的酒水宴因周朝云的出席而很快狼狈收场,余下的不到半个时辰里,在场所有人神色都称得上相当精彩扶光圣人心事重重铁青着脸,望舒圣人半哄诱半强制地按周朝云在怀中投喂,周朝云半推半就地吃,时而垮着脸往外看,似乎很想出去玩儿,只有殿下那一对人逍遥自在,笑着闹着恨不得当着人的面滚到一起去似的。
他没见过气氛这般诡异的宴,愈发心烦意乱,好在一切都结束得格外的快,望舒圣人抱着吃饱喝足的他回到厢房去时,周朝云正想起黎暮生可能得挨上扶光圣人一顿训,偷乐。
望舒圣人没问他抿着笑在寻思什么,替他脱了木屐,摸了他冻得冰凉的脚趾尖儿一把,抖开床上叠的不怎么规整的被子,意味不明地感叹了句:“……还会叠被子,乖的。”
周朝云蓦然回神。
逢场作戏只是以防这人突然用契压迫他,他丢不起这个人,离了外人周朝云看都不想看他一眼,将人前展现出的那点儿温驯回收得一干二净,他一把抢了被子将自己卷成一团冰皮儿糕,躲离望舒圣人要多远有多远,再一翻身留给人一个披头散发的后脑勺,怪里怪气道:“……身边晦气东西够多,我没必要再给自己个儿添堵,自然是要将自己捯饬好的。”
望舒圣人沉默片刻,眼睫颤了颤,“天寒了,你出门该加衣裳。”
冰皮儿糕头也不回,丢给他一句:“多管闲事。”
这次沉默更久,他不说话,周朝云也不想理他,闷在被子里一分一秒地数他什么时候走,等上半晌,他身后被褥窸窣,是望舒圣人坐到他身后,伸一只温热的手抚到他耳尖儿上拈弄,“朝云,你怕他,是吗。”
他问出一句陈述,像是出口便知道答案,周朝云知道他说哪位,没兴趣回答,只拢了拢被子挡开耳侧的手,一声不吭。
“……朝云,你只需和我说一声,说你怕他,不想见他,我便不会让他再牵扯与你。”
他好施舍,像在说“向我求饶”。
荒唐极了,周朝云呵出好大一声笑,怒从心生,掀了被子猛地回头质问他:“这是作何立场?如今于朝云而言,有什么能比尊上您更可怕呢?朝云倒是觉得若是说一声‘怕’便能将尊上您遣得远远的,那可当真是比……”
他没能说完,因为望舒圣人又吻了他。
周朝云也没想躲,在他俯下来的一瞬间张嘴咬了回去,坤泽尖细的犬齿虽敌不过乾元,可仍能起到些抵抗效用,望舒圣人面色无波,任他撕痛唇角,垂眼看他在身下瞪着那双燃着怒火熊熊的漂亮眼睛。
他们相视,他用拇指撬开他顽固的嘴。
他想周朝云想走走不掉,心中积怨颇多,曾经压迫得狠了是哀哀楚楚招人怜的,这性傲的鸟儿最近被他温养得好了,翻上来点儿脾气也很正常。可周朝云人温润又纯良,不太适合发脾气,那张小脸儿虽然艳丽凌人,怒极时璀璨得让人移不开眼,却怎么都狠不起来,他纵然再生气,摆出再怒不可遏的模样儿,看起来都是带着媚意的,像装凶逞能勾引人。
像讨欢。
像欠肏。
他压着他吻得很急,周朝云百般不愿,扭着头躲,他嘴巴里还留着些葡萄的清甜味儿,早被津液酿成甘甜的酒了,攫取得出相当甜美的气息,适合细细品尝,他吻得细而安静,周朝云却抵抗得厉害,放出藏在被里的一双小手劈头盖脸打他,被卡住的后槽牙恶狠狠凶巴巴咬着他指节,嘴里呜噜呜噜骂了些什么全都听不清,望舒圣人将他这张又会咬又爱骂的小坏嘴堵得很严密。
周朝云咬破了他,又吃进去不少血,放出真气挡他却又被他用真气压回去……一来二去满房间都是信香勾缠的气味,他脸红脖子粗地被他啃了半晌,果然又化成滩水,身上热得很快。
望舒圣人撒开他时,他还是那样,全身都软了,只有眼神还是硬的,他自愿跳进火坑里,却偏要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