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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相思,也相融。

此前这一月,隗欢思虑成瘾,常化黑犬踏月而来,周朝云便常在月下等他,一袭素衣半敞,满头青丝不束,隗欢来时,总见着他揽着夜风的身影独伫于门庭之外,被月色浅淡地描着,勾画得好寂寞。

秀挺之人不常消沉时总是格外引人怜爱的,周朝云也一样。他桀骜却不恣睢,待人温和但又疏离,即便思绪繁重也很少蹙眉,那张塑像般始终沉凝着的脸几乎不做表情,却莫名地能叫人品出来苦楚的滋味,隗欢从不多嘴,看在眼里愁在心里,唯有周朝云睡熟了,他才稍稍放得下心。

静默滋生爱意,他贪得无厌,一次次在深夜化回人形躺倒在周朝云身旁,他极少睡觉,整夜整夜地用眼描摹怀里思慕已久的坤泽,他曾经哪儿懂什么是爱呢?是非分,是妄念,是恬不知耻……他不能将爱交付出去,是因为不该不敢不相配。

可有些人生来便注定是会夺取爱的,譬如他记忆中永不褪色的红衣少年,少不经事的憧憬从与之相遇那一刻起轰然坍缩,于熔岩烈火的炙烤中凝结成满腔爱意汹涌,他爱他灵动的眼,也爱他恬静的睡颜,他爱他年少轻狂时爱憎分明的飒爽,也爱他噩梦缠身时脆弱不堪的哀怆,他送梦中抖瑟啜泣的他一个温暖的拥抱和整夜充盈的信香,再低头看他哼吟着、叹喟着,倦鸟般蜷缩着肩,毫不自知地钻进他怀里……

那些相拥入眠的夜太漫长,他们都早已习惯了彼此的气息,只需微微勾挑便牵得起无限悸动,周朝云猝不及防被乾元信香点酥了腰,脑袋却还迟钝着。

他有些迷茫,分不清这一刻是非真假。

他在梦中沉湎,又在醒时怀念,桔梗花开遍他整夜险象环生的梦境,葱郁蓬勃,带着温柔爱意驱散那些挥之不去的梦魇……他深眠,却像坠落。

确实是隗欢失了分寸,可周朝云与他相贴着,沉在愈渐浓郁的信香里,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抵触乾元的触碰

或许也只是不抵触他的触碰而已。

所以……这算真情流露,还是自甘沉沦?

他们腹背相贴,耳畔心跳如雷,隗欢弓身埋在周朝云颈后拱蹭,一双炙热手掌不自觉沿着流畅的腰线向前摸去,他呼吸粗重,痴迷地嗅闻着坤泽不时颤抖而溢出的信香,鼻尖儿有意无意地一次次顶着腺囊擦过……周朝云被他蹭软了腿,虚推了他几下。

隗欢呢喃着与他耳语,翕动的唇瓣贴在腺囊上软磨轻蹭,恳求他:“我只闻闻,不做别的……别赶我走,别赶我……”

他像只将被抛弃的家犬,眷恋地抱他缠他,不肯撒手,他带着哭腔一遍遍求他“别赶他走”,也一遍遍落吻在他颈后最敏感的地界儿上……

周朝云腰眼儿一软,本就不诚恳的那点儿退意也被隗欢给吹没了。

他们确实“没做别的”。

隗欢几乎是拦腰将周朝云提了起来,他架他在怀里,像怀捧一束精心修裁过的花,他带他走出阴翳的暗幕还吻着他的肩,踏过明媚的日影又衔着他的发,他们步履忙乱、推推搡搡走向那张他们都很熟悉的床,周朝云倏尔屏了呼吸,偏过头瞧见隗欢被睫毛遮去大半的低垂着的眼……他咬开他肩头碍事的衣裳,用嘴唇抚触着裸露的颈侧,吻得好虔诚。

周朝云打脊梁骨窜起一阵麻痒,呼吸也有些急促起来。

……他其实也没有多想拒绝他。

隗欢拥着周朝云,极为小心地将他压倒在初雪天沁了寒意的床褥上,他给足了他手脚活动的空当儿,却偏偏压得他很紧,周朝云打着细细密密的抖,臀瓣上突然顶上来一根生龙活虎的物件儿

那性器贴着他臀肉顶弄,戳得屁股蛋儿疼,紧闭的穴眼儿受了信香刺激,渐渐被勾出了水,麻着痒着,像是想吃点儿什么东西,周朝云伸着脖子难耐地动了动,听见身后隔着几层衣裳传来的急促心跳声,隗欢趴在他颈背上细细密密地吻,燥热的喘息一下一下拍击在腺囊上,而后在某一瞬,那处忽然贴上来一截湿热舌尖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