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柳如烟猛地抬头,正对上楚临渊戏谑的眼神。她写的明明是批判性的文字,怎么被念出来就变成了......
"第二章。"他继续翻阅,喉结滚动着压抑笑意,"『他的体温比锁链更灼人...』"
"那不是...我..."柳如烟的脸刷地红了,这次不是伪装。她明明写的是霸总变身文小说,怎么稿纸上的内容全变了?
楚临渊忽然将稿纸翻过来对着她空白。
"看来雪儿不仅会写小说..."他一步步逼近,稿纸边缘轻轻拍打她的脸颊,"想象力也很丰富。"
柳如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那叠真正的稿纸可能还藏在原处,楚临渊手里拿的根本是空白纸张。
"不过..."他忽然俯身,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既然雪儿这么想当作家..."
"那就……继续写下去。"他将便稿子塞回她颤抖的手中,动作温柔得像在给死刑犯递笔,"我很期待...结局。"最后两个字咬得极重,仿佛在说:你编的故事,最好按我的剧本来收尾。
柳如烟浑身僵硬。
"明天开始,每天写一章给我看。"楚临渊直起身,将空白稿纸塞回她颤抖的手中,"就写...金丝雀是如何爱上主人的。"
他转身离开时,柳如烟才注意到梳妆台抽屉的夹层微微敞开那叠真正的稿纸显然被动过了。
而更可怕的是...
他全程都在陪她演戏。
第61章 苦中作乐
柳如烟此刻深深体会到,真正令人崩溃的,并非身体上的痛苦,而是心灵上的折磨与煎熬那种眼看就要熬到头、仿佛希望近在咫尺,却始终差那么一点的绝望。这一点,或许是咫尺天涯,又或许是遥遥无期。就像那些房奴,买房前满怀憧憬,买房后却只能掰着指头度日;若是再疯狂些,甚至可能押上全部身家,最终落得一场空,连曾经的拼搏都化为泡影。
但现在她需要思考的是她笔下每个字都将被那个男人审视。写,还是不写?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个选择题本身就像楚临渊精心设计的刑具继续创作就要忍受他审视的目光,停笔却会被空虚逼疯。
当然要写!与其在日复一日的"调教"中逐渐丧失自我,不如在文字里构筑秘密堡垒。这些天她已见识过楚临渊的手段,那种将人慢慢驯化的恐怖耐心,比任何暴力都令人胆寒。
柳如烟扯出一个冷笑。写!当然要写!既然逃不出金丝笼,至少要在笼子里刻下反抗的记号。这些文字是她最后的阵地,哪怕每个标点符号都要被恶魔过目,也好过在驯化中彻底迷失。
她翻开新的一页,笔尖狠狠划破纸张。楚临渊永远不会明白,真正的囚禁从不是铁链的长度,而是连思想都被驯服时,灵魂的彻底死亡。
水性笔悬在便签本上方,墨水沾在纸上晕开成黑色的旋涡。柳如烟盯着那团不断扩散的阴影,仿佛看见自己正在坠入楚临渊精心设计的文字陷阱。窗外的月光被乌云遮蔽,房间里只剩床头一盏昏黄的灯,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扭曲成囚笼的形状。
"第三章,赌你会不会爱上我。"她写下标题时,水性笔尖划破纸面。这细微的撕裂声让她想起前世撕毁劳动合同的瞬间那时以为是最糟的结局,现在想来竟是自由的绝响。
手腕上的锁链随着书写动作轻轻作响,像在为她的创作打节拍。柳如烟突然笑了,多讽刺啊,连这种反抗都要在镣铐的伴奏下进行。
走廊传来脚步声,柳如烟立刻翻到前一页,那里画满了看似无聊的向日葵。当女仆推门送宵夜时,她正用笔给花瓣添上笑脸,仿佛只是个消磨时间的金丝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