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和离,她不仅是带不走全部的嫁妆,更拿不到户籍凭证。
而没有户籍凭证,她轻则拿不到名下那些铺子、田地的收益,重则会被没收财产,失去良籍,沦为贱籍、黑户。
一旦他不肯放过她,在大昭境内她都可能被通缉。
她并不想过东躲西藏的日子。
当初便是因为思虑到了这一点,她才会借着秦瑾烟同齐明宏的事,向齐司延要个承诺,将准她和离写进家规里。
没成想,竟这么快便派上了用场。
齐司延孜孜不倦,这回两只手都出动,将坐起身的她拉回自己的怀抱。
他一手锢住她的腰,一手穿过她的发丝,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下巴抵住她的发顶,沉声道:“这个不行。”
“……侯爷刚刚明明说,只要能让我消气,便都会受着。”
“除了这个。”
江元音更气,言语带刺,意有所指的冷声戳破道:“所以家规上写得通通不作数,或者说,只对我作数?”
说什么坦诚,还不是只让她说实话?
从头到尾都在愚弄她。
他倒是心安理得。
齐司延抚着江元音的发,好似在安抚一只炸毛的小猫,“自然不是,可我并未变心,阿音为何要与我和离?”
“家规上写的是,若是侯爷有变心亏待我那一日,”江元音认真地重读了一遍,恨不能逐字同他理论,“侯爷变未变心暂且不论,但侯爷亏待我了。”
他对她只有欺瞒利用,或许根本没对她动过心,自然没有变心一说了。
齐司延叹了口气,为自己辩驳了一句:“我并非故意冷落你,先前都一一同你解释了,阿音,我罪不至此吧?”
江元音沉默不语。
齐司延缴械投降,态度极好地认错:“是我做得不好,日后若不能回主屋睡,定提前知会阿音,若要出门办事,定当面告知阿音。”
“阿音念我初犯,给我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可好?”
江元音心口酸胀:“侯爷亏待我的,何止这七日。”
齐司延只当她在使性子,耐心极好地哄着:“我何时还亏待阿音了?阿音一并说出来,我逐一道歉改正。”
江元音如鲠在喉,仅存的理智在努力地权衡利弊。
如果将他的所作所为悉数挑破,也就等同于告诉他,自己听到知晓了他的谋划。
那别说是好聚好散,她甚至不敢笃定,他不会伤害她。
江元音数不清是第几次尝试挣脱他的怀抱,但仍旧失败了,她带着情绪,怒道:“现在!”
“嗯?”
“侯爷言而无信,家规形同虚设,横竖都是侯爷说了才算,妾身不愿行房事,还请侯爷回起居室睡吧。”
她宁可他像之前一样,对她不闻不问,
那他们在正式和离前可以“相敬如宾”。
可他偏偏还要与她同房,她委实……难以忍受。
若不是他今晚不安分,她本可以和他相安无事地同塌而眠,不至于情绪上头,此刻同他提和离。
于齐司延而言,他不过是连着三日没打招呼,未回主屋睡,之后又未当面同她道别的,出了趟远门。
她心里有委屈埋怨,想同他闹,都是正常的,他并未把她说的“和离”当真。
可她现在这句话,多少有些令他受伤。
他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方承诺道:“我知你仍在气头上,你不愿意,我不会强来的。”
“我只是想抱抱你,并非要逼你行房事。”
江元音气得牙痒,干脆张口咬住他的胸口泄愤。
“嘶”
齐司延疼得抽气,却一如既往地不推开不反抗,纵容她咬着。
之前床笫间,他将她欺负狠了,她便会张嘴咬他。
熟悉的疼痛感带给他的是安心。
她发泄完了,是不是就能原谅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