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一阵碗盘碰撞的声音,两人又陷入了相似的对话里。
江元音觉得在这听墙角似是不太妥当,转身欲走,偏偏被许绮嫚瞥见了。
许绮嫚拧眉,不满出声:“你来做什么?”
江元音看了眼阿粟端着的醒酒汤,回道:“和许小姐一样,来送醒酒汤。”
“你知道他喝多了?”许绮嫚气不打一处来,怒斥道:“你昨夜和他一道喝酒?你明知道他现在的身子……你怎么还能让他喝酒?”
江元音不欲与她做这种无意义的争辩,目光越过她,落在李霁身上,邀约道:“叔父既然醒了,也喝过醒酒汤了,不如和我一道去见夜七先生吧。”
唇枪舌战,不如做点实事。
与此同时,汴京,侯府。
曲休刚迈进书房,在书案前忙碌的清俊男人便抬眸看过来。
齐司延眉眼看似冷淡,如古井般的波澜不惊,只是似星辰般闪烁的眸光却泄露了他的期盼。
他看向曲休手中的信件,沉声问道:“阿音来信了?”
曲休尴尬的扯扯唇角,不得不泼他冷水:“不是夫人来信……”
“哦,”齐司延神色没有起伏,墨眸里的光却熄灭了,冷淡问道:“哪里的信?”
曲休双手奉上:“侯爷,泉郡来信。”
第238章 侯爷想夫人了
齐司延接过信。
这封信不是李承烨写的,而是安允怀。
信件很长,洋洋洒洒近千字,追忆昔日和齐腾、洛青莞的往事,之后自然过渡到对幼时齐司延的印象与夸赞。
接着言辞恳切的复盘潍城之事,点明李承烨所做不妥之处,承诺绝不会伤害无辜的潍城百姓。
末了,道尽对他的期许与厚望,诚邀他共谋天下。
最后告诉他,早就知晓齐腾夫妇那封家书的重要性,为了以防万一早已誊抄过一份。
现下将誊抄的那一份寄过来,以示歉意与诚意。
齐司延垂首,阅览那封安允怀誊抄的家书。
行文叙事的确是父亲齐腾的风格,字里行间没甚紧迫危险的事,甚至连话家常也没有,只是嘱咐他,在他们凯旋归来前,勤去玄渺峰云鹤观,和元奚真人学艺,不可懈怠。
短短几行,甚至不到一百字。
齐司延也理解,那时候的他不过六岁,父母便是寄了家书,也不可能长篇大论同他说教。
信件的内容将他带回了幼时的记忆。
在父母“殉国”之前,他从不是什么先天不足的“病秧子”,相反,是口口相传的麒麟儿。
那时父母与元奚真人关系甚好,他刚满五岁生辰,元奚真人称赞他骨骼清奇,说父母若是愿意,他也想学的话,可传授他一些心法绝学乃至卜卦观天象。
云鹤观香火鼎盛,元奚真人声名远扬。
能得元奚真人授业,是难得的好事,父母愿意,他亦好学。
是以五岁到六岁,他常跑云鹤观。
如果不是一年后,父母在沧江水战身故,他一夕之间成了“病秧子”,或许他会一直随着元奚真人学习,而不是等到重生后,寻到元奚真人,来解体内之毒。
齐司延从回忆里抽离,并未就此搁置这封没甚线索,安允怀为表诚意誊抄的,被李承烨在潍城撕毁的家书。
他将这封誊抄的家书放到书案上,自桌案上的机关木盒里,取出另一封残破的家书。
这是江元音在海边一点点帮他拾起寻回的,父母真迹的碎片。
回到汴京后,他数次想要复原这封家书,将已有的碎片拼凑好,尝试补充残缺的部分。
现在,他拿着这份誊抄的去和真的家书做比对,验证安允怀誊抄给他的这一份是真是假。
齐司延专注细致的去比对着,誊抄的家书,和他这份破损的碎字是能吻合的。
直到他发现一个吻合不上的字“勤”。
江元音拾得的碎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