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句则是特意试探齐司延对陆氏的态度。

可齐司延只是静默地望着江元音的眉眼,似是要看透她一般。

他这般反应令江元音有些无法言说的失望,想来他同陆氏还是有感情的。

真是个笨蛋可怜虫,一片真心喂了那狼心狗肺的一家,上辈子怕是到死还不知道真相,没准心里还感激他们一家对他的照料。

一如她上辈子的她。

思及此,她真情实感而不是想表演给他看的叹了口气,没有夸张的表情动作,非常轻柔的一声。

这一声却好似叹在了齐司延的心口,他薄唇张了张,道:“日后这些事,你直接来与我商议便好。”

“这些事?”

“嗯,与你相关的事,”齐司延与她对视,他声音沉了沉,意有所指地提醒,“你有任何难处、要求亦或是旁的什么想法打算皆可来找我商议。”

他在给她机会坦白昨日为何要去见药材行行主。

江元音顺着他的话继续试探问道:“可二叔母说,侯府的一切由她做主,我需事事听她吩咐安排。”

若当真揭开陆氏的蛇蝎面貌,他可会收拾陆氏,可有能力收拾陆氏?

齐司延神色没甚起伏,“与你相关的事便是家事,你我的家事与她无关。”

江元音怔怔望着他那双只有如此近的距离,才会聚焦有神的眼。

他声线清冷,嗓音一直是悦耳好听的,可直到这一刻,她方觉得动人。

她品味着“家事”两个字,早就沉寂的心,猛不丁地跳动了下。

客观来说,他们都没有家人。

但现在,他们可以是彼此的家人。

江元音莞尔,点了点头,“妾身明白了。”

齐司延看着她,还在等她坦白隐瞒的事,可她却没有后话了。

他心底涌上些烦躁,但见她笑得实在明媚,又莫名了消散了。

……不说也罢,他自能查出来。

此时早餐已摆放好。

回想起上一次两人一同吃饭,齐司延看不清打翻桌上的菜,她端着的汤也被他打翻,最后那顿晚饭,她快要喊废嗓子,而他一口没吃。

这回江元音吸取了教训,早早端起了碗筷,递到他唇边。

这份早餐是清秋做的,绝对无毒。

全场最紧张的人莫过于曲休,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齐司延,随时准备上前阻拦。

约莫从半年前开始,侯爷在饮食上非常注意,尤其是在府中时,几乎不会吃旁人递来的食物。

然而下一秒,在江元音贴在其耳边细声介绍着筷子夹着的食物后,齐司延张唇,接受了喂食。

曲休:……?!

就这样江元音将准备的早餐,每一道都喂给齐司延尝了一口,在他咀嚼时,认真观察着他的表情,记着他吃哪一道时神色最为舒展,便重新端起那道菜。

一番操作下来,她心里有了答案。

他没有食不知味,尚未失去味觉。

这个毒会让人慢慢丧失五感,成为废人,但并不会让人四肢残废。

其实她前世在被江正耀刺穿腿后,也成了不利索的瘸子,但和中毒无关。

那齐司延的双腿是怎么“废掉”的?

是陆氏给他下的毒与她的并不是一种,还是多加了一味毒?

江元音沉思的模样落在齐司延眼里,那便是在绞尽脑汁地讨他欢心。

他心道她天真,他不吃这一套,可吞咽的动作却越发配合。

……今日的早餐的确不错。

江元音思索了一番,凑到他耳畔,状似闲聊一般地开口问道:“我染上风寒这几日,侯爷可有药浴?”

“未曾。”

“噢,”她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嘀咕道:“说起药浴我忽地想起,上次享用了侯爷的药浴,夜里怎么都睡不安稳,浑身好似有虫蚁爬咬,这症状怎么都不似跟风寒有关,会不会是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