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更多的。

他不给她名分的时候,她应该是?不甘的;被他当作?一只鸟雀取乐的时候,她应该是?难堪愤怒的感觉;被软禁时,应该一如他此刻这般,是?恨的是?怒的是?渴求的;目不能视的时候,是?惶恐的,自卑的;

那还有更多的呢?

每一次给他端茶送水的时候,她都是?什么样的感受?

每一次在他面前服低做小的时候,她都是?什么样的感受?

在伎馆时,头牌便说,要将头颅低下去一些,要将身?段放低一些。

他这些时日,其实也做到了这些。

因为他发觉,将身?段放低一些,语气放软一些,便能多得到一些她的目光,他想要,所以他这样做,他不觉得这有任何问题。

从?前也是?,他试着煮了一壶茶,在宗务堂等她,为她画舆图,他便觉得做了很多。

因为他想要得到一样东西实在太简单,从?来没人敢忤逆他,就是?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他动一动手指,维持高?高?在上的姿态,也该能得到了。他都愿意做一些低微的事情?主动示好了,凭什么还换不来他想要的?

可此刻。

好像是?积累的疑惑太多,又或者先前累计起来的感受太多,眼下又一个与她相同的境遇落下来,这些感受终于积累到了足够的重量,拨动了最后一块砝码。

因此很莫名的。

他觉得,他或许应该试着再低一些,试着去真的做一些什么。

因为。

他突然想要知道更多。

上一世?她为他做这些事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感受?

第149章 镜子 亮了

将定?亲玉佩放好后, 谢延玉便与谢承瑾一同回谢府。

一路上,马车行驶得非常平稳。

但谢承瑾闭着眼睛,靠在?车壁上,仍旧很不舒服的样子。

大约是因为身体?实在?太虚弱, 所以看起来才这样半死不活的。

谢延玉看着他。

她原本以为他休息一会, 状态能变好一些。

但谁知道?, 快到谢府的时候,他看起来好像更难受了。

脸色变得愈发苍白,胸腔起伏变得剧烈,

手?按在?面前的桌案上, 用力抓着桌角, 似乎极为隐忍的模样。

谢延玉见状:“兄长?”

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 她凑近了一些,刚想开口询问。

然?而下一秒,马车只是微微一个颠簸, 这人就好像完全坐不稳了一样,朝着她身上歪倒过?来。

他比她高大不少, 身体?微微侧着,往她身上一压, 便将她抵在?车壁上。

这看起来像一个很亲昵的姿态,同时又带着一点占有与侵/略感。

但大约是他太虚弱了,所以谢延玉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压迫感, 她只能闻到他衣服上淡淡的皂角气息。试着推了他一下, 没推开,于是她直接问:“你怎么了?”

是余毒反噬了。

距离上次余毒反噬,差不多也过?了半月有余,谢承瑾这几日本就虚弱, 这时候被余毒折磨着,有一种浑身皮/肉都被绞着的感觉,很难受。

但靠近她,闻到她身上的气味,会让他感到好受一些。

于是他在?她脖颈边上蹭了蹭,低声?道?:“很疼。”

谢延玉脑中莫名浮现出个词撒娇。

但她实在?很难想象他这样的人撒娇。

她想,大约是人在?极度虚弱的时候,语气也会跟着脆弱下来,以至于他这样冰冷刻板的人,都能给人一种在?撒娇示弱的错觉了。

但不管怎么样,他的情况看起来都好像比刚才还要差。

谢延玉垂目看他:“哪疼?到底怎么了?”

她问话时语速有点快,显得像在?着急。

但她在?着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