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将他的衣襟重?新拉好:“你与?妖尊不是同?族吗?总应该再有办法让我见到他。”
沈琅嗯了声。
原本以为她还在试探,然而下一秒,就?听见她说:“其实我现在并不想与?李珣成亲了,定亲后,我便要找个?由头退婚。我真?正想嫁的是妖尊”
这话宛如惊雷砸落耳畔。
沈琅脑中空白?了一瞬,惊愕地?抬眼瞧她。
就?见她面容平和?,温和?地?说:“我在秘境里,第一回见他,就?一见钟情了。那天他救了我,可我神智不清,不小心在他腰间捅了个窟窿。”
一见钟情。
沈琅好像能听见自己心口泵血的声音,一种极端的愉悦感几乎要将他逼出眼泪,
可是下一秒,那愉悦感却陡然滑坡,又变成了某种失落
她对?妖尊一见钟情,那个?戴着面具的、仅与她一面之缘的妖尊。
那他呢?
这个?没戴面具,以侍从身份陪在她身边很久的他。
两种情绪不停地?拉来扯去,她对?他一见钟情,她是喜爱他的,但他分明用?另外的身份,以真?面目陪了她这样久……
酸味弥漫在胸腔,又混杂着极端的喜悦,甚至令他有了一种失重?的茫然感。
毕竟妖尊不也是他自己吗?
这样来回拉扯的情绪,是很能折磨人的,
谢延玉看着他,看见他泛红漂亮的眼,平日里温柔如水的男人,这时候注视她的目光,有喜悦又有酸涩,自己与?自己吃醋,他钻进这牛角尖,自己和?自己较劲,计算她情爱的浓度与?纯度,看起来灵魂都?要被拉扯成两半,整个?人都?快要疯了。
好可怜。
谢延玉欣赏了一会。
然后她十分无害地?笑了下,慢条斯理问他:“你想办法帮我和?妖尊成亲。行吗?”
男人用?蓄满水光的眼睛注视她,快被逼疯,我见犹怜的模样。
好半晌后,才?终于应了一声:“好。”
*
两天后。
到了上清仙宫派弟子下山,去天云秘境除妖兽的日子。
两个?地?方相隔是有些距离的。
若不用?任何法术,纵马过去,恐怕要走上近半个?月的路。
但若用?缩地?术,则能大大缩短距离。
谢延玉乘马车去,用?缩地?术开道,不过花了两三?个?时辰就?到了天云秘境,时间才?刚过正午。
这一趟,谢延玉和?贺兰危一起来。
但同?行的却还有两人。
因为天云秘境离天剑宗近,谢延玉准备去完天云秘境,就?去天剑宗和?李珣把定亲仪典办了,因此李珣也跟她一起过来了;除了李珣外,沈琅也跟过来了。
一行四人,氛围却很奇怪。
一路上都?杀了好些凶兽了,但他们之间却很安静,但并不是风平浪静的那种安静,而是一种摇摇欲坠的、让人能感觉到一点暗流涌动的安静。
这气氛好像是平静的海面,波浪荡漾,但水面是深黑的。
令人望而却步,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掀起滔天巨浪
贺兰危走在谢延玉旁边。
那天他发完疯后,整个?人又突然变得?正常了。
这时候他脸上表情温和?平淡,和?从前比,少了一些散漫,多?了一点微妙的冷感,他偶尔会看谢延玉一眼,但也不和?她说话,就?像是无意瞥过,然后又挪开视线。
沈琅倒是一如既往,跟着谢延玉,杀凶兽时,有血溅在她手上,他拿出干净的手帕,帮她擦手。
李珣最看不惯他。
贱人。
还在她面前装得?温柔贤惠,无非就?是勾引她的狐媚手段。
贱人!
这贱人甚至上辈子还与?她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因此李珣好几次去妖界,都?只能背着沈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