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什么玩笑！"夏凌星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这不可能，戴维是M国人！我们在MIT就认识了！"

他的声音在发抖，不知是在反驳姜云棠，还是在说服自己。

就在这时侯，房门被推开了。

顾夜霆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来，他的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

目光在夏凌星惨白的脸上停留了片刻，然后他将平板放在了桌子上。

"你自己看看吧。"

屏幕上，是审讯室的监控画面。

戴维，啊不，现在应该叫顾念了，被固定在一张特制的审讯椅上。

那张夏凌星吻过无数次的俊美面容扭曲着，蓝眼睛里满是癫狂的恨意。

"我最后悔的，就是没早点杀了姜云棠！"视频里的男人歇斯底里地大笑着，"看着顾夜霆痛失所爱，才是我这辈子最大的乐趣！"

夏凌星的世界轰然崩塌。

“砰！”

他踉跄着后退，撞翻了床头柜上的花瓶。玻璃碎裂的声音像极了他心脏炸开的声响。

"阿尔卑斯山的滑雪场之行……"他喃喃自语，突然明白了什么，"还有那次遇险……都是他精心设计的？"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是戴维拿着杂志诱惑他去雪山，也是戴维执意要选那条偏僻的雪道，戴维"恰好"忘带了求救信号弹，并在暴风雪中"意外"腿部受伤……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把姜云棠引出来！

"我竟然……我竟然……"夏凌星的声音哽咽到近乎支离破碎。

他想起自己是如何在病床上向戴维倾诉对姜云棠的愧疚，而那个恶魔，就那样温柔地握着他的手，安慰他这一切都不是他的错！

那个时候，戴维应该很得意吧？

或许，在心底狠狠的嘲笑他是一个傻子！

"夏凌星……"姜云棠想下床扶他，却被顾夜霆拦住了。

"让他自己静一静。"顾夜霆低声说道。

夏凌星已经冲到了门口。

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金丝眼镜后的双眼布满血丝，像是困兽最后的挣扎，"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知道真相……"

原来不知不觉间，他也成为了迫害姜云棠的帮凶，而这一切都让他无法原谅自己。

哐当！

门被重重地摔上。走廊里传来奔跑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姜云棠无力地靠在枕头上，泪水无声滑落，"我们是不是太残忍了？"

顾夜霆走到窗边，望着楼下那个跌跌撞撞的身影，"真相才是最好的良药，哪怕它再苦。"

窗外，夏凌星的身影消失在医院拐角。而远处天际，一场暴风雨正在酝酿。

霓虹灯在雨水中晕染成模糊的光斑，夏凌星跌跌撞撞地走在街上，昂贵的西装早已被雨水浸透，紧贴在身上。

他手里攥着半瓶威士忌，琥珀色的酒液混着雨水从瓶口溢出，就像他此刻溃不成堤的泪水。

"戴维......"他喃喃念着这个名字，仿佛舌尖都沾满了苦涩。

几小时前，那家他和戴维常去的爵士酒吧还在播放着他们最爱的《Fly Me to the Moon》。

有个染着金发的年轻男孩凑过来，手指暧昧地划过他的后背，"一个人喝闷酒多寂寞啊......"

"滚开！"夏凌星猛地摔碎酒杯，玻璃碎片飞溅。他揪住对方的衣领，却在对方惊惧的瞳孔里看见自己扭曲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