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天黑的快,你早去早回,不要耽误了...”
等疏影走了,她才长吁一口气。
她一定疯了,才会被他轻易撩拨。
何年绝望的闭上眼,眼前却出现更多艳丽而旖旎的画面。
真是怪了,两人前世感情不好,房事却不少...
何年懊恼的抱着脑袋,趴在照桌前。
她不是疯了,才会这么容易被撩拨,而是她总梦见前世,梦见那些荒唐场景,梦见两人为夫妻时的绞缠与欢好...
所以,她才会这么敏感,这么容易被他挑起情欲,唤醒身体记忆...
何年揉了揉滚烫的脸。
她原本还想着,叫李信业今晚宿在后院,昨夜她自己睡时没有做梦,试试看今夜他睡在身边,会不会再梦见前世?
可被李信业这么一搅合,她还怎么与他同床共处?
76☆、第76章
◎洞房花烛夜◎
烛火在天青云莲盏中静燃,女娘支着肘侧,卧在床榻上看书。
葱白指尖拂过书卷,发出沙沙声,跳动的暖光也跟着摇曳,在她低垂的睫羽下,投出展翅的蝶飞。
檐角铜铃轻叩霜檐,何年困意袭来,打了个哈欠。云鬓松落,满头鸦丝如瀑倾泄,逶迤铺满软枕。
身后珠帘蓦地撩起,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李信业一身玄色暗云纹锦服,携着夜晚寒凉踱进来。
何年抬眸去看时,他正站在雕花槅扇边脱掉黑色大氅,卸掉箭袖和护腕。
对上女娘视线,他含笑道,“困成这般还不睡?倒要强撑着眼皮秉烛夜读,你是要考取功名吗?”
他嗓音裹着琉璃夜雪,激得她心脏微微收缩,只注意到他说话时,喉结在烛影里起伏,喉间那道蜿蜒伤疤,恍若冰河裂开一线银鳞,银光灿灿。
这种心悸勾起下午不好的回忆,何年扭头合上书,冷冰冰道,“要你管!你大半夜不睡觉,跑过来扰人清眠,也是学梁上客偷金盗玉吗?”
她反唇相讥,话急而冲,不小心咬到了舌尖,疼得趴进云锦软枕里,不敢让他看出端倪。
软枕上金线绣的并蒂莲被揉皱,随着她散落的乌发起伏。
李信业走近床榻,低笑震得床帷金钩颤动。
‘偷金盗玉’几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和‘偷香窃玉’有什么区别?
他心里一热,温和道,“流言的事情安排妥当了,这几日就会满城尽知,特意过来和你说一声...”
他俯身抽走软枕上的书,尾指擦过她攥紧书脊的指节,冰凉触感让女娘身体一麻。
她迅速翻身朝里,将锦衾卷成蝉茧,从茧房里传出闷声,“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李信业瞧着她骨碌成一团,只觉好笑。
拿过书卷后,睇了一眼书封上的名字,是《寰宇记》。
这是记录大宁山河国土,州县风情的舆图和地志书。
李信业想起女娘白日的话,将书卷放到了一旁的桌案上,知她心里有气未消,也有志未酬。
“秋娘...”
他想问她愿不愿意陪他去北境,那里虽然苦寒,但受北粱民风影响,女子亦可骑马射箭,行军打仗,与男子无二。
他还记得娘亲在北境时,是怎样英姿飒爽,意气风发...
可女娘听他呼唤,并不露出头,只将自己裹得更紧,又往床里边挪了挪。
好像叫她一声‘秋娘’,是拿绣花针扎她一样。
李信业就生了逗弄的心思。
“秋娘不是说,要尽快怀上孩子吗?”
他坐在了床榻外沿,慢悠悠道,“我不在这里,你怎么怀孕生子?”
女娘猛地掀开锦衾,露出半张脸,羞愤道,“我说的是假孕!是假孕!”
“我说的也是假孕...”李信业嘴角擒着笑,“秋娘以为是什么?”
他尾音未落,何年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