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百姓招手示意,底下民众爆发出一阵欢呼。
有人小声发问,“今年怎么是太后亲临午凤楼,怎么不见皇后凤驾?”
底下传来回答,“自是宋家出了那等丑事,没脸见人呗,你看天子旁边站得官员,哪里有宰相的位置?”
“听说辞官了...”
“可不是?寻常人都怕娶错媳妇,宰相大人娶到那样的恶婆娘,自然也带累仕途...”
庆帝听不到下面的窃窃私语,但他心知肚明,若是不来午凤楼走一遭,那满城百姓都要揣测天家秘辛,暗传天子许是出了什么事...
李信业挑起帘子瞧了眼外间,这里是内宫偏门,距离午凤楼的中央门尚隔着几条宫道,他懒怠管外面的喧嚣,声音里含着眷念。
“秋娘,中宫能否承祧关乎社稷,那帮大臣必然还在等消息,我是听闻皇后宫中宴席已散,贵女们各自家去,特意来瞧你一眼...”
他这几日早出晚归,二人连温存的时间都没有,皆为今日背水一战。
李信业垂眸衔走她唇上胭脂,粗粝指腹碾过唇瓣残红,喉间漏出熔岩般的气音,“秋娘...”他哑着嗓子,“今日这出戏才揭了红牙板,真正压轴的重头戏还未登场,我这会儿还要回去,秋娘先行家去,且等我消息......”
他的灼热声线混入女娘耳后薄汗,震得女娘肩头发颤。
“李信业”,何年气息有些紊乱,“无论事情顺遂与否,都不要贪功冒进,宋居珉既然已经与普荣达联手,他们只等你出头好设个靶子,将矛头转到你这里,你务必要保全好自身!”
李信业点了点头。
他起身回到寿宴上时,炙鹿脯已整块铺在白玉雕琢的雪山上,冰裂纹瓷盏里浮着雪莲羹,长案中间摆着的是九霄金鳞炕羊。
炕羊是大宁国宴上的重头菜,其中需要的御羊,是通过榷场贸易从北梁采买的草原膘羊。
膘羊肉质肥美,膻味较轻,向来是皇室宴席的首选。
而九霄金鳞炕羊的做法返璞归真,先将整羊用香料腌制一天,使其肉质嫩滑,骨缝沁出琥珀色脂,然后置于特制土灶中以炭火煨烤一夜,这样整羊外皮酥脆、肉质鲜嫩,入口生香。
只是,李信业早一步回来,天子还未驾到,留在这里都是不需要登楼的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