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动。锁骨嶙峋突起,仿若随时会刺破那层单薄的皮肉。
“宣云......”她轻唤着过去的称呼。昏迷之人动了动唇,溢出没有声音的细碎呓语。
何年凑近去听,只觉他喷薄的湿热气息,都散发着滚烫的温度。
“怎么病成这样?太医不是来看过吗?”她指尖掠过他凹陷的眼窝,手指所到之处,都是一阵沸热。
衔霜捧着新煎的药啜泣,“郎君不肯喝药,牙关咬得死紧,勺子都撬不开......”
何年看见枕边摆着两碗药,药碗里的褐色汁液早已冷透,碗底沉淀着未化的药渣。
她回头对薛神医道,“薛医工替他好好瞧一瞧,看看可有办法降温?”
何年指尖刚要收回,突然被一只滚烫的手死死攥住。
宋檀昏迷中力道没有章法,修长手指烙铁般箍住她的手腕,指甲深深陷入她细嫩的肌肤。
“秋娘......别走......”他干裂的唇间溢出沙哑的呓语,喉结艰难地滚动着,像是在吞咽某种刻骨的痛楚。
高热让他神志混沌不清,可那声声呼唤却清晰得令人心碎,“秋娘......为何这么对我?为何?”
何年试图抽手,却被他拽得更紧。
宋檀手背上凸起的血管,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他眉头紧蹙,满脸痛苦,仿佛在梦魇中挣扎。
“郎君烧糊涂了......”衔霜红着眼眶解释,“从昨日起就一直这样唤着......”
薛医工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他是将军的人,今日竟要为将军的政敌诊治。
但夫人之命难违,他只得上前搭脉。
因着宋檀死死握住夫人的手不放,薛医工费了好大劲,才把他的手指头,一根根掰开。
然那苍白如纸的指尖,在松开的瞬间,还痉挛般地抽动着,仿佛不甘心就这样放手。
就在宋檀最后一根手指也被掰掉后,他猛然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