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酸涩,直堵得胸口发闷。
“将士们镇守边关多年,实在辛苦。”林牧语气低沉而平稳,却掩不住眼底的酸涩。
身为武将出身,他比谁都清楚边关的苦寒与艰险。
“林大人言重了。”李信业抬手斟满两杯酒,酒液在杯中晃出细碎的光,“保家卫国,原就是我等本分。”
他将其中一杯推向林牧,指尖在案几上轻叩两下,“这杯,敬那些永远留在雪地里的兄弟。”
李信业五指如铁钳般扣住酒杯,指节迸出青白之色,声音裹挟着北境特有的肃杀之气。
“待与大公主部族结成盟约,两路大军合围夹击,便是北粱偿还血债之时。届时,六十万大宁英烈在天之灵,这些永驻风雪的战魂,必将等到北粱王庭倾覆的捷报。”
窗外风雪渐急,拍打着雕花窗棂。李信业连饮三杯面庞泛起些许红晕。
他解开领口两颗铜扣,露出锁骨处一道狰狞的箭伤。
林牧注视着眼前这个铁骨铮铮的将领,喉间一阵发紧。
这具为守卫疆土而伤痕累累的身躯,这颗赤诚报国的忠心,就要断送在自己手里吗?
可君命难违,除了完成这诛心之举,他这个行将致仕的老臣,又能如何?
林牧沉默地饮尽杯中烈酒,酒液滚烫灼过咽喉,却化不开心头郁结的块垒。
酒过三巡,烛影摇红之际,一名亲兵突然破门而入,甲胄上还凝着城楼的寒霜。
“将军!白狼阁走水了!火势已蔓延至东侧箭楼!”
“走水?”李信业手中酒盏砰一声坠地,在地毯上洇开一片暗红。
“夫人何在?可曾受伤?”他猛地起身,玄铁护腕撞得案几移位。
林牧在一旁也吓傻了,这和他与秋娘的计划完全不符。
亲卫以额触地,声音发颤,“禀将军,火势太猛......夫人...尚未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