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谏道:“因为这地方水不宜用来养稻种粟,水不能被人所重用,所以叫做轻水。”
楚昂皱眉:“那这又和女鬼浴血有什么关系?”
沈谏道:“自然有关。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这地方的水明明不宜中稻,沿途却尽是稻田。”
楚昂道:“的确奇怪,这是为什么?”
沈谏道:“很久以前此地的确是不种稻的。”
楚昂道:“这我知道。”
沈谏道:“因为水的缘故,这地方虽有肥沃土地却很难种出稻来,这导致当地没有自产粮,买米得去别地,平日还好,一到饥荒之年就饿死许多人。”
“当地有位县令,名叫裴瑾。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在当地田间潜心考察研究多年,终于种出了一种生命力极强的水稻,哪怕用本地的水灌溉,也能结出成串的稻穗来。”
“这对当地百姓来说是桩了不得的大功德,百姓敬他爱他,为他建祠立庙。很快这位裴县令就因这一功绩,升迁至户部郎中。他还曾扬言要种出能在北地一年三熟的稻子。北方的稻通常都是一年一熟,倘若真的能种出这种稻,就能让更多百姓吃饱饭。届时不仅他功德无量,前途也必定无量。”
“一个人一旦前途无量,姻缘也就找上门了。有不少高官要将自己的千金下嫁于他,但他一个也不要,只要华娘。”
赵锦繁道:“华娘?”
楚昂道:“是谁?”
沈谏道:“华娘是轻水镇的一名农女,姿色妍丽,聪颖能干。与裴瑾青梅竹马,感情笃深。裴瑾要与她完婚,却遭到了他父母兄长和那些爱戴他的百姓们反对。”
楚昂哼了声:“想也知道是嫌那姑娘的家世,配不上他如今的身份。”
沈谏道:“这只是原因之一,华娘出身贫寒,家中有幼弟,父母为了供幼弟读书,早早把她推去给了镇上有名的地头蛇做妾,得了一笔礼钱。后来那地头蛇死了,那地头蛇的夫人看她年纪轻轻可怜她,就放了她回乡。回乡之后,她遇到了昔年的青梅竹马裴瑾,再相逢他已有功名在身,而她已是他人寡妾。”
“但越是不可能的关系,越是容易擦出火花。”沈谏说到此处,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赵锦繁,余光隐约落在她小腹上。
楚昂也看向赵锦繁,视线与沈谏交汇,驳道:“有什么不可能的,青梅竹马绝配。”
沈谏:“……”
“那这之后呢?”赵锦繁问。
沈谏道:“两人暗中私会多年,裴瑾对华娘一片痴情,在功成名就后不顾所有人反对,毅然决然娶了华娘。虽然不被世人所看好,但婚后两人琴瑟和鸣,恩爱非常。”
楚昂抱胸道:“这也算是一段佳话。”
沈谏冷笑一声:“如果故事停留在这里当然算是佳话,只不过……”
楚昂瞪他:“少卖关子,直说。”
沈谏道:“见两人如胶似漆,从前反对的声音也逐渐淡了下来,直到三年前浴佛节那一日,轻水镇上张灯结彩,戏台高筑,人们结伴到湖畔放生祈福。一条条祈福的锦鲤被放入河流之中,人们的目光都集中在湖中锦鲤之上。鲜艳的锦鲤甩尾入水,卷起阵阵水花,人们正笑看这眼前这一幕,可渐渐地站在河边的众人谁也笑不出来了。”
楚昂莫名觉得沈谏语气阴森森的,蹙眉道:“为、为什么?”
沈谏沉眼:“因为站在那的人发现,河水不知怎么回事被染成了红色,他们顺着那一抹红向上望去,看见裴瑾倒在彩雀桥上,已经死了。他的尸首正不断往外淌血,血水顺着桥身淌进河里,晕开一片。”
“刺死他的那个人浑身是血,正拿刀对着他的尸首,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最心爱的女子华娘。”
“她杀死了爱她至深的丈夫。”
楚昂怔了怔,道:“难怪这一名景要叫女鬼浴血,是因为华娘现在已经伏法,人头落地成鬼了吧。”
沈谏道:“那倒不是,之所以叫女鬼浴血是因为当时华娘面目狰狞,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