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坊的多少也听过那场庭审的事。”
赵锦繁道:“哦?说来听听。”
那伙计道:“当年华娘在桥上杀了人,很快就有官差过来把她压进了牢里,没过多久就传来消息,说县令判了她秋后处决,我们都以为她马上就要死了。大家正拍手称快,没过多久又传来消息。说这案子从县衙上报至了大理寺复审,被大理寺的人给驳了。”
“大家伙知道这事后别提有多气了。你说着众目睽睽之下,板上钉钉的事也能给驳了?谁知那位大理寺来的官,开口就问:‘你们有谁亲眼看见她杀人了吗?’”
“大家当然都说看到了。那天晚上河畔那么多双眼睛看着,难道还能有假?谁知那大理寺来的官却说,我们当时只是看见华娘浑身是血拿着刀对着裴瑾的尸首。这并不代表着一定是她刺死了裴瑾,我们并没有看见她把刀刺进裴瑾的胸膛。也可能是她发现裴瑾倒在桥上,跑过去见他胸膛插着刀,出于什么理由伸手拔刀之时,正巧被人给看见了,至于她身上的血,也可能是拔刀时沾上的。人命关天,不可马虎乱判。”
荀子微看向赵锦繁,见她眼中显而易见流露着钦佩之色。
伙计继续道:“那会儿河畔正举行放生礼,大家伙注意力都在被放生的锦鲤上,确实没怎么留意桥上的动静,不好说她是不是真把刀给刺进去了。不过有人却看见了!”
赵锦繁道:“是方才戏台上的铁匠、书生、闺秀、老妇和衙差吧?”
伙计道:“正是。不过准确来说是四位。那王铁匠不是,他上堂是作供,说华娘刺死裴瑾那把刀,是华娘前几日从他那买的。”
赵锦繁道:“那其余四人呢?”
伙计道:“那位书生家贫,常在长街上摆摊卖野闻小册子,偶尔也写点戏文卖钱。那天晚上他正在老地方摆摊,忽听彩雀桥上传来男女争执之声,他本来以为只是夫妻吵架便没怎么在意,谁知没过多久就听见那个女的喊:‘去死吧!’紧接着就传来男人惨叫的声音。他赶忙跑过去看,就看见裴瑾倒在地上死了。”
荀子微看着赵锦繁若有所思。
赵锦繁见他正思索,以为他想到了什么关于此案的线索,问道:“您想到什么了?”
荀子微道:“嗯。”
“我在想这位华娘倒与你很是不同。”荀子微道,“你每次对我下手前,从不会大声告诉我,总是喜欢在我毫无防备之时出手。”
赵锦繁:“……”那能一样吗?人家华娘那是杀夫,她又……不是。
伙计听见荀子微说的话,咽了咽口水倒退两步。
赵锦繁忙朝他笑道:“小兄弟莫怕,我叔父说笑呢。你看我们这样子,像是会动刀动枪的吗?我要是真下手杀过他,他哪还能像现在这样同我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那不是有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