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锦繁:“……嗯。”
荀子微抬手捉住她的脚,脱下穿在她脚上的鞋履,轻扯下她的白色罗袜。
白皙的脚踝露了出来,赵锦繁瑟缩了一下。
“别动。”荀子微五指握紧了她的脚踝,见她目光闪躲,淡然道了一句,“都是男人,你怕什么?”
赵锦繁深深看了他一眼,干笑几声:“也对。”
她轻轻拧眉,总觉得这句话别样的耳熟。
荀子微的指头在脚踝附近反复轻摁,赵锦繁侧过头去不看他,蓦地脚踝处传来“咯噔”一声,她皱眉闷哼一声。
荀子微问:“你看看现在能动了吗?”
赵锦繁抬脚晃了晃,对他道:“好多了!”
荀子微道:“过后江御医来了,请她替你看看有哪些舒缓去瘀的药膏可用,不出两日便能完全好。”
赵锦繁“嗯”了声,垂眸看着眼前这个正低头仔细替她将鞋袜重新穿上的男人,才想起方才忘了问:“您怎么忽然来了我这?”
荀子微平静回道:“赴宴途中经过,顺道来看一眼兔子。”
*
琼林宴到了后半程,荀赵二人才结伴前来,为众位及第士子道贺。
众进士见当今陛下带伤前来,感怀于心。
酒过三巡,士气高涨。
众进士满怀憧憬,望向高耸在月色下威严的含元殿,想象着自己一步一步登上高台,站在殿中挥斥方遒的模样,心中燃起一团烈焰。
授官那日,春光明媚,风和日丽。似乎连老天也在为这群即将步入官场,朝气蓬勃的年轻进士们庆贺。
身穿红色进士袍的进士们侯在含元殿外广场上,等候宣召。
今日是这群进士们人生至高峰,亦或是攀向更高峰的开始,意义非凡。
久未露面的江亦行站在队伍最上首,他脸上毫无血色,看上去有些疲倦,似乎还未从风寒中痊愈。
吴慎见他脸色不好,关心问:“江兄,你还好吧?”
江亦行温声回道:“多谢关怀,我还好。”
话虽如此,可他看上去着实有些摇摇欲坠。
这时,身后不知是哪位官员出声道:“我看他需要休息。”
礼部负责此次授官事宜,见离授官仪式尚有段时间,张永也怕江亦行撑不住,派人去请示了荀子微后,将江亦行带去了附近空殿稍作休息。
含元殿内,赵锦繁坐在高台中央龙椅上,侧头看向身旁之人:“仲父,一会儿为一甲进士授官赐诏书是您上,还是我上?”
荀子微道:“你上。”
他不忘不服输地补一句:“但下次只会是我上。”
赵锦繁笑道:“是吗?”
最近他们之间相处过于平和默契,她差点忘了眼前此人一直在等待时机将她取而代之。
大周每逢大型典礼,都讲究一个吉时,今日授官仪式也不例外。
司天监估算的吉时,是今日辰时三刻。
赵锦繁朝大殿外望去。
她记得自己和荀子微到含元殿时,已经是辰时二刻左右,等了好一阵还不见外头有动静,总觉得这剩下的一刻钟过得格外漫长。
静待片刻后,还是觉得不对劲,转头与荀子微对望了一眼。
她正要说什么,张永踉跄着跑进大殿。他惯来圆滑,习惯笑脸迎人,此刻脸上说不出的惊惧:“出、出事了!”
荀子微道:“说。”
“死、死了……”张永道。
荀子微问:“谁?”
*
春日艳阳在皇城大道上洒下一层粼粼金光,万物复苏的时节,四处生机盎然。
赵锦繁迎着风,快步踏在宫道上,越过重重宫门高墙,来到那所空殿前。
空殿前人头攒动,新科进士们静默围在大门前,个个神色凝重。
众官员见赵锦繁赶来,纷纷屈膝跪地,低头静默。
赵锦繁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