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坐于主堂高位,不急用膳:“早闻商小姐待闺时被誉为玄都城第一闺秀,其貌美若天仙,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待长公主开口,商时序才敢抬头与之迎视,“百姓过赞罢了,公主金枝玉叶,典雅高贵,婉嫕有仪,婉娩天资,才明夙赋,臣不及长公主殿下半分,百姓不见公主,而将我奉为第一姝丽,若见了公主,才知何是惊为天人。”
裴惊辞听着两人没有感情的互夸,哼了一声笑,惹得商时序刮了他一眼。
殿内宫女太监安分低头,不敢乱视,既没有轻浮地调笑,说明要么长公主人平日里就肃然严貌,要么长公主特意吩咐过善招待他们。
她怕辜负了公主一片诚心,生气怪罪裴惊辞,所以忙看向公主,脑弦紧绷飞速地转,好接公主的下一句话。
然而长公主明空仿佛没听到那几声哼笑:“商小姐从商,可谓勇气可嘉。”
大玄律法没有女子不可从商一条,但女子的路从来只有深居在宅这一条,社会风气从来如此。大玄朝之大,容纳百川,西域胡人,曾不觉古怪稀奇,大玄朝又小,三寸巷口,容不下小小一女子买卖过市。
商时序:“须有其莽气,没有受过教训,鲁莽行事罢了。”
长公主:“商小姐过谦了,我闻说,商小姐的铺子最早是一间糕点铺,生意兴隆才转而购店扩张,大开天和食铺,其吃食麻辣烫、双皮奶等,乃滋味赛过琼脂玉露,使得食客满店,即是天才。”
商时序:“谢公主夸赞。”
食盒孤零零在茶桌上,裴惊辞视线略过,提醒道:“屋内温热适人,但吃食属凉,再不吃,便要化了。”
一个臣子怎敢催公主用膳?
商时序提心吊胆,未谈到正事,生怕长公主请客走。
长公主未理裴惊辞,径而直问她:“我可称商小姐其名时序?说起来,商小姐也算是我的表嫂。”
公主一提,商时序茅塞顿开,怪不得裴惊辞在公主面前姿态放肆。
白担心了。
倒是她忘了,裴惊辞乃安平侯老夫人的亲外甥,而安平侯老夫人其幺女便是皇后娘娘。
长公主与裴惊辞同辈表系,想必从小到大,自是不再私底下拘束于君臣之仪。以裴惊辞的脾性,估计懒得拘谨。
而且公主的反应,似是对裴惊辞的态度习以为常。
想到这层,她再看长公主的样貌,觉得眉眼英气,与裴惊辞的玉美两个长相,但侧脸却异常神似,同是剑眉入鬓,挺鼻拔立,其韵仿若雕刻的完美,好像他们皇室一脉,侧脸俊正,多多少少有些相像。
可到底对方是身份尊贵的公主,裴惊辞有底气在公主面前出言无状,但她仍觉得既以客身来,就要恭敬些。
商时序回了公主的话:“随公主殿下,时序年岁不及公主,公主直称臣名无碍。”
长公主看向裴惊辞,“多日不见,人味不少,穿衣打扮都像个人了。”
裴惊辞闻言起劲,“自然,我夫人给我安排的。”
长公主呵地一笑,她似有私下话与商时序说,打算支走裴惊辞:“你出去,我想与你娘子聊聊。”
裴惊辞:“不走。”
长公主皮笑肉不笑,像在憋住某种冲动:“我又不会欺负她。”
裴惊辞不动,长公主脸色难看。
商时序凑向裴惊辞,细声说:“你出去等我。”
裴惊辞立即坐正,“我有何不可以听的?”
她无声覷他,裴惊辞败下阵来,“好吧。”
裴惊辞出去后,长公主扭头叫来一个太监,道:“你过来打开食盒,我有些饿了。”
小太监仍低着头,小步匆走过来打开食盒,将食品一一放置于桌面上,便识趣地行礼退下,换来一位样貌清秀的宫女,插手等待在公主跟前。
长公主往桌面一看,首先入目的是一碗缀满花果的白膏制品,她猜这就是双皮奶了。
商时序给她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