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事儿,我一个老婆子可管不过来,要是万一出了什么事,家里这一摊子交给谁?总不能让外人来管。”
宋渔心头一沉,果然猜想成真了。
宋四郎则皱了皱眉,这事儿的确不赶巧,若是平时许家没事儿,这老婆子拦着孙媳妇儿回去看摔伤的亲爹,怎么也得让人说嘴两句。
现今确实不太好说。
气氛一下僵住,屋里只有几人各自的呼吸声。
宋渔抿唇,正要开口,宋四郎出声打破沉默:“既然如此,那便等妹夫回来,总能让我家妹妹回去看看亲爹。”
他也不想自家妹妹难做,干脆替宋渔做了决定,毕竟宋渔已经嫁进许家,是许家的人,若是惹了许镜亲奶不快,反而让自家妹妹难处。
宋渔张了张口,她担心爹,还担心娘,爹摔了腿,只能娘亲自照顾,娘身子又不好,惊吓担忧下,更怕她吃不消。
“二哥,娘身子还好吧?爹伤了腿,我怕她忧虑过度,伤了身子。”宋渔还是没忍住,把心中的顾虑问出来。
宋四郎也知晓自家娘的情况,说:“我让蔓娘和大嫂多顾着些娘,家里的事都让蔓娘和大嫂忙活,娘和小船只照顾爹就好。”
宋渔还是有些忧心,回去一趟的心,越发重,但是她没继续开口,只道:“好,我知晓了。”
许奶得到自己想要的话,抽身回了自己屋子,堂屋只剩下兄妹二人。
宋四郎瞧着敛眉的宋渔,轻声安慰妹妹道:“我是真没想到许家现今正盖房子,又碰上妹夫进山,你也别担心家里的事儿,过几天回来看爹娘也是一样的。”
“家里事情多,我抽空出来这一趟,既然事情已经说明白了,我先回去了。”
“二哥,你等等,你过来连口水都没喝,又要赶回去,先在这儿坐着歇会儿也好。”
怕宋四郎连水也不喝就走,宋渔又让他吃放在桌上的糕点和他带的山梨,道:“我去准备些给爹的东西,二哥等我一等。”
“好,你去忙。”宋四郎应了一声。
宋渔回屋收拾这几天的衣裳,又拿了匣子里的银子,抿抿唇,兀自去了许奶的屋子。
许奶住的正房,虽也是茅草屋,却比宋渔两人住的屋子宽敞些,光照也更好些,屋内有股子淡淡的老人味道。
宋渔抬手敲了敲敞开的房门,站在门前,在地上投射出一道拉长的阴影。
“怎么?还有事儿?”许奶不冷不淡的嗓音传来。
“嗯,奶,我还是想回去看看爹,不能做不孝女。”
她声音不卑不亢,带着几分倔强,此刻一双清眸定定注视屋里的许奶。
许奶冷哼一声,嘴角拉下来,法令纹越发深:“我不让你回娘家,你是在怪我这个做奶的,让你不孝,是不是?”
“我非这样想。”她的嗓音很淡。
“镜儿哥怎么娶了你这样的媳妇儿,敢顶撞长辈,是该让宋家好好教教。”
提起许镜,宋渔抿了抿唇,垂眼,遮住眼底的一丝复杂。
她不信许奶不知晓许镜的真实身份,她也不是许家真正的孙媳妇,眼前这位独断的老太太,又是以什么心态,拿这种话来压她呢。
见她沉默不语,许奶只以为她服了管教,冷然道:“这事儿,我会和镜儿哥亲自说,看她怎么管的媳妇儿。”
宋渔先去和陆母、陈家母女说了自己要跟哥哥回娘家的事。
陆母一看她面色就知道她娘家出了事,让她只管放心回去,她帮宋渔和许镜看顾许家。
“哎,你奶没难为你吧?”做了几十年的老邻居,陆母门清许奶是啥秉性的人,劝慰说,“她就算为难你,还有镜儿哥呢,宽心,别多想。”
“奶,让我回去的。”宋渔只道。
“那你要回去几天?不若镜儿哥回来,可要我跟她提前知会一声?”
听出陆母的关心来,宋渔道:“麻烦婶子,就和阿镜说我爹摔伤腿,我回去照顾他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