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蒐已毕,后日回銮。”
赫连昭直起身,双手撑在他耳侧,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但我想大人想得紧,实在是等不了后日了。”
说完,他又俯下身,凑到楚鸣珂面前,用那双弯弯的眼睛看着他:“大人就真的半点也不想我?”
楚鸣珂别过眼睛:“不想。”
赫连昭低声笑起来:“大人骗我。”
他像只讨亲讨抱的小狗般凑上前啄吻楚鸣珂的脸,楚鸣珂抵着他的肩膀,轻声警告:“安分点。狗崽子,尾巴都摇得没影了。”
“狗摇尾巴是为了讨赏,”赫连昭一双眼睛笑得眯了起来,只留两条缝,“大人有什么要赏我?”
楚鸣珂伸手推他:“没有。”
赫连昭握住他的手,低声道:“分明有。我都听见了,戚均卓让人送东西回到顺京,说是你要他找人做的。”
“杀人的东西你也要?”
楚鸣珂冷笑着问他,赫连昭却是起了身,大步走向放着檀木小匣的桌案,背对着他道:“要啊,怎么不要。”
他拿起那个被随意放在一旁的木匣,轻手打开:“我是你的小狗啊,我连命都是你的”
声音戛然而止,屋内静了静,楚鸣珂听见他呼吸一滞。
紧接着是匣盖碰撞的声音,黑暗中的赫连昭缓缓转过身,看他的眼神像狼,直冒绿光。
楚鸣珂迎着他的目光笑起来,朝着赫连昭发出嘬嘬的声音:“怎么不说话了,我的小狗?”
话音未落,赫连昭攥着那条金链子上来扑他,楚鸣珂又被按回去,脊背撞在木榻上发出一声闷响。赫连昭的声音哑了,带着压抑和急切:“你要我说什么?像这样?”
他俯下身,凑到楚鸣珂耳旁发出两声汪汪的小狗叫,像是乞求食物时的撒娇:“我好饿,我冒着雨赶回来,一夜没吃东西了,大人、主人,赏我些肉吃罢”
他说着就去扯楚鸣珂的裤子,金链子贴在身上,凉得像冰,楚鸣珂连指头都在抖,用力去抓他的手,又被赫连昭反握住,将那条金链子塞进了他手里。
“给我戴上,”他低头吻他,鼻息交缠在一起,好热好烫,“链子在你手里,我就不跑。”
楚鸣珂给他戴上,抽手的时候被赫连昭握住,按在颈间:“你摸到了吗?”
他说话的时候喉咙在震,麻麻的、痒痒的,顺着指尖往上跑,一路酥麻进心里。
楚鸣珂用手指勾住那条颈链,说:“摸到了。”
赫连昭凑上前吻他:“那就别松手。往后只要你拽一拽,我就来了。”
第25章
回銮那日,和建宁帝一起到顺京城的,还有山西守将段云平病死的消息。整个顺京霎时炸开了锅,而忌川南下劫掠、偷袭危素、攻入山西的消息则是浇入油锅里的水,爆而出的油星子飞溅一片,谁沾谁死。
春末夏初多雷雨,雷声混在暴雨里隆隆地响,楚鸣珂快步走进廊下,全然不顾身后为他撑伞湿透了后背的小太监。他已经有近一个月不曾见过建宁帝了,乾清宫内的陈设变得有些陌生,楚鸣珂循着记忆进了内殿,垂眼跪下:“主子,殿下。”
殿内很静,静得让人恐惧,坐在一旁的誉王沉默地看了他一眼,似想说话,但没有开口。
“起来吧。”
建宁帝的身体状况急转直下,殿内的九和香气几乎要被药味掩盖,他捂嘴咳了两声,而后伸手点了点放在桌案上的供词:“朕不看这个,你来说。”
楚鸣珂垂首应是。
“去岁草原起了白毛灾,死了不少人畜,待到开春时已没什么东西可吃了。月前,数股忌川部队南下,偷袭雁门关外的危素部落,遭边军将领副领及危素汗王赫连祯率军驱赶。忌川太师图欢借此声东击西,率领忌川大部绕过雁门关东进,直扑大同。”
御座上的建宁帝闭目不语,誉王觑着他的脸色,见他半晌也不开口,方才小心翼翼问:“昔年汉武帝派卫青、霍去病攻打匈奴,开战之日皆在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