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她不想离开谢砚。
谢夫人听闻舟舟的话,惊得哭声都止住了,不敢置信的看向舟舟。
“你说你也要去?”
舟舟点头,笑盈盈道:
“母亲放心,以后三年媳妇会好好照顾夫君,定让他无后顾之忧!”
谢夫人左看儿子又看儿媳妇,愣愣好久,忽然大哭一声。
“儿子走了,媳妇也要走!呜呜呜,这深宅大院竟只剩我这一个无知妇人了……”
闻言赶来的二房三房面面相觑,无语凝噎。
拜托她们不是人吗?
时间匆匆到了谢砚要走之日,那日天气凉爽,谢府大门大开,舟舟与谢砚和婆母翁父告别后便上了马车,在谢砚劝说下最终俩人只带了简单的行李。
宫中萧贵妃倒是实在,差人给了舟舟一箱金子,只道:有的让你们花钱的地方,别退回来,有陛下的一份。
舟舟只好收下,这些再加上谢夫人给他们准备的盘缠,俩夫人竟一朝成为富一代,舟舟还和谢砚玩笑道,咱们带着这些去梅县雇人种地就能带梅县百姓奔小康。
小康这个词最早出现在《诗经·辞海》:“民亦劳动止,汔可小康。”即指家庭生活比较宽裕,可以安然度日。
谢砚闻言笑了笑,翻阅手中县志,知晓梅县穷苦并非无人种地而是土中多石,土壤贫瘠不适宜种植,县里人只能上山打猎或寻找山珍换取粮食,但山珍野味有限,换取的粮食也只可勉强裹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便造成了这番局面。
读到此处谢砚内心也不由微沉,心中打算暂且不说,还是要到地方再具体了解。
这一趟路程月初行,月底才到,梅县位处山中,有些路马车难行,舟舟和谢砚只能选择徒步,舟舟只带了丫鬟碎月,谢砚也只带了小厮建为,那行礼自然只能雇人带上,但好在知晓谢砚是赴任梅县的知县,倒也不曾路遇坑蒙拐骗之人。
舟舟这具身体虽然娇生惯养,柔弱不能自己,但自她神魂注入早就在不知不觉中改造过,如今别说区区爬山,便是让她一个人搬一车行礼来回八百趟都不在话下,但到底不好吓到谢砚。
等一行人到了梅县无一不汗流浃背,唯有舟舟清清爽爽,瞧着山中盛景竟还有心思欣赏。
只是看着身边拿着白娟擦汗的丈夫,舟舟想了想还是憋了口气把自己的别的满脸通红,一脑门汗意来。
“延玺还好吗?”
舟舟担忧的问他。
谢砚当然摇了摇头,歇了一小会儿道,“无事,夫人可累了?”
舟舟刚想摇头,但瞧着谢砚担忧的神色,默默点了点头。
“有点。”
谢砚愧疚的握了握她的手,“若非我一意孤行,夫人千金之躯……”
舟舟指尖抵住他唇间,“不许再这么说,我是自愿的,日后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谢砚默默咽下剩下的话,握住舟舟的手,半晌声音涩然。
“砚此生不负……舟舟。”
*
待一行人到达知县府时,纵然对此早有准备的谢砚也沉默了半晌,舟舟看去头疼的扯了扯头发。
盖全因这知县府梁歪瓦破,走进去那主堂的屋顶还破了个大洞,晚上估摸着能望见星星,且园中寥寥几块青石头,剩下的地方都是坑坑洼洼的泥地。
再去寝室,更惨了,除了那木床勉强可以睡人,那桌子都是瘸腿的,满眼看去,只有三个字可形容。
破,烂,旧。
舟舟忽然懂了临行前萧贵妃的话:有的让你们花钱的地方。
谢砚只愣了一瞬,在前任知县和几位村长诚惶诚恐下面色如常的不见半分嫌弃。
他只是有点惊讶而已。
前任知县自己都看不下去,他当初来时见到这破烂衙门夜里都不知哭了多少回,如今终于要走了可不得开心的要死,但一见赴任的知县居然是如此濯濯而文雅的公子,顿时产生了一种不忍地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