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是想以此说动谢郁棠同意亲事,将她手中的兵权笼入麾下,再加上他多年在朝中的经营和禁军的势力,这天下他势在必得。至于许诺谢郁棠的“为父报仇”,随便做做样子找几个替罪羊斩了便是,过去的事早已作土,何必再来叨扰今人?再说朝中势力错综复杂,万一牵连了什么世家大族,可有的是他烦心。
可这些心思他自认一向藏的很好,绝不曾露出半分,她又是如何看出?
谢郁棠指尖缓缓摩挲杯沿,“三殿下倒是有权有势,朝中人脉甚广,背靠天家皇族,也算是子凭父贵了。”
蔺檀额头青筋一跳。
“你说他人以色侍人,但我看你才像男宠,周旋于不同女人之间,今日是我,明日又不知换了谁,出卖自己本就没几分的男色,图的是见不得光的腌臜。”
“你有的也就这身份了,不然放到小倌馆里,本宫都懒得看上一”
蔺檀被彻底激怒,扬手欲扇巴掌,谢郁棠早有防备,擒住他手腕一扯一拧,两人间的桌子啪的一声四散炸裂。
蔺檀被迫压低身子,整条胳膊反折于后腰,痛得他脸色煞白。
蔺檀虽有些功夫,但都是世家子练着玩的,平日里出门自有高手侍卫,哪里需要他真的动手,可谢郁棠不同,重生以来她便不再将自己束于闺阁,每日不停修习功法,在营口后山得了苏戮指点,又同虬髯客那般顶级高手过了招,于武学一道早就跻身一流,对付起蔺檀再轻松不过。
候在门外的小福子闻声进来,瞧见这一幕吓得差点跪倒在地,“哎呦我的两位祖宗啊,有什么事咱不能好好说……公主您先松开吧,殿下他哪经得起这折腾……”
蔺檀不知哪来的硬气,愣是不肯说半句软话,“我不过说了一句,你就这般护着他……你还以为他会回来?”
谢郁棠正要开口,只听门外动静,抬眼看去不由一怔,压着蔺檀的手一松,蔺檀趁机挣脱,揉着手腕同样朝门口看去,亦是顿住。
天色已晚,灯会的热闹渐渐散去,漫天白雪中一道少年身影渐浓。
他一步步走来,面容逐渐清晰,雪染白了他的头顶,肩膀,发梢,衬得眉眼越发清绝。
门前把守的禁军面面相觑,他们只得令不让宁安公主出去,可没得令不让人进来,况且这人还是马上便要正式继任的演武司司主,他们的教官兼半个上司。
这,谁敢得罪。
禁军们收起长枪,默默让开一条道,蔺檀不可置信地看着少年一身霜雪地走进,当着众人的面对谢郁棠屈膝抱拳,开口却是请罪,“属下未能护送郡主回来,请殿下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