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苏戮说完,还真放下手中毛笔,起身去了膳房。

那盘清蒸鲈鱼端上来时,宋振都看呆了,有这样的刀工,果然是天生做厨子的料啊。

鱼身刀口整齐,每一道刀痕中都嵌入一片薄如蝉翼的姜片,葱段、姜丝均匀地铺在鱼身上。

宋振夹了一筷子,鱼肉雪白,入口即化,黄酒和葱姜的辣味恰到好处地中和了鱼腥,宋振吃得满眼放光,刚要大加赞扬,一抬眼,看到苏戮端了另一条鱼过来:“这个是油泼的,黄酒换成了花雕,你试试哪个口感更好。”

宋振明白了。

合着是让他试菜呢,试出来最好的那款做给你家主人是吧。

怎么就这么贤惠呢。

宋振啪的一声啪下筷子:“就你这态度,是真心感谢爷的吗。”

宋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指着他桌案上高高一摞文书:“你主子一天就召见你几分钟啊,这么上赶着,我说你别不是……别不是想走捷径吧?”

苏戮把盘子搁在桌上,正拿着巾帕一根根擦着手指。

“你……打算做她外室?”

宋振眼神在他身上打量一圈:“还真别说,挺合适啊。”

“外室得什么样,温柔、听话、不争不抢、知情识趣,人家冷着你的时候不能有脾气,人家招招手巴巴就过去了,女人嘛,贪玩点就让她玩吧,知道回家吃饭就好……”

宋振越说越来劲,只听遥遥一声:“宋大人。”

宋振以为是谢郁棠差人来喊苏戮的,一挑眉:“看吧,这招招手不就来了。”

那人冲着宋振作了一揖:“宋大人,公主殿下带话,说太和门上的的灯笼在串珠串,人手不够,喊您过去帮忙。”

宋振:“……”

北戎使团不日即将返程,这次和谈顺利,欢送的灯笼一路从使团下榻的会同馆铺到太和门。

宋振作为副接伴使,就算人手再不够也用不着让他亲自去打杂。

至于这背后的原因

“小心眼。”

宋振骂骂咧咧的走了。

那人等宋振走了,这才冲苏戮恭敬拜道:“殿下也请您过去。”

谢郁棠那夜一时情绪上头,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就扑进了人怀里,等反应过来又觉得马上把人推开太过丢人,索性在他肩上痛快发泄了一番,哭也哭完了,抱了抱完了,终于后知后觉感到一丝尴尬。

抱就算了,怎么还在人家怀里哭呢?

她前世一人在后宫,什么明刀暗箭什么人心幽暗没见过,天塌下来她也不哼一声就是干,怎么,怎么就因为人家几句

话,在他怀里哭成那副样子?

谢郁棠自诩活了两世,说不上老谋深算,至少也算处变不惊,怎么就能干出在年龄比自己还小些的少年怀里哭到眼鼻泛红这种事呢?

不能想,一想就尴尬到脚趾扣地。

于是谢郁棠十分没出息的鸵鸟起来,非必要不见苏戮,就算要见也得把怀瑾握瑜叫来陪着,公事之外的话一个字都不多说。

弄得握瑜还悄悄八卦过,问她是不是又跟世子闹别扭了。

闹没闹变扭她不好说,但那个宋振显然还是太闲了。

有事没事老往演武司跑不说,竟然还让苏戮给他蒸鱼吃,她谢郁棠的人也是他能随随便便使唤的?

苏戮敲门进屋,看清屋内情景却是微微一愣。

怀瑾握瑜都不在,只谢郁棠一人伏在案上处理公务。

屋中炭火旺,她只穿了件素色单衣,脸颊被熏出淡淡薄粉,青丝柔顺垂在身后。

苏戮收回目光,垂首将整理好的批注呈上,那小笺上笔锋笔锋凌厉,寥寥数语便能点出关键所在,谢郁棠看着,眉头松了些,虽没说什么,但看样子是极为满意的。

苏戮眼角极细的勾出一道上挑的弧度。

这几日都是如此,接下来便该是逐客令了,他垂了眉目正要识趣告辞,便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