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这么明显了么。
那日的吻让他忘乎所以,近乎沉溺,想就此抛掉所有,不管不顾,放纵自己去触碰。
……可那真的是吻吗?
亦或是,白光,耳鸣,心跳,晕眩,冷汗,都只是他一人。
颤抖的呼吸和唇,也只是他独自的心意。
是该问清的。
于是他回来后得知主人在忙,下意识便是去沐浴更衣。
他曾厌极了别人说他好看,但若这张脸能得她一二分青睐,他会虔诚感谢上天给了他这样一张脸。
明知现在太早,太快,时机不对,可她既然问了,他又如何能否认。
“是。”他吸了口气,睫毛颤了又颤,“属下想问,那日,您是真的想那样做,还是……只是为了给我解药?”
最后几个字音吐出,以为终于能有些如释重负,心却又被很快捏攥住。
还有别的主人会那样给下属喂药么
?
可她若真对他有情,又为何在那之后不管不问,亲了他后转眼便派他出城寻人。
几日不见,连半个公事之外的字都没说过。
他心里打鼓,谢郁棠也难免诧异。
她都主动到那种地步了,他怎么还在想这些?
她手没断,谢氏那么多暗卫,他哪只眼睛看到她这般给过谁解药了?
平日里那般剔透的人,怎么到了这种事上竟如此不开窍。
难道还真要她主动开口不成。
她笑了声,却没什么笑意:“你觉得呢?”
窗外烟花一簇簇升空,盛大灿烂,见少年沉默,谢郁棠嗤笑一声,正要开口,忽觉眼前一暗。
他揽住她腰肢,两人一瞬间贴得极近。
那张过分好看的脸就这样在她眼前,甚至能看清他根根分明的睫毛。
“你……”
谢郁棠一惊,下意识退了半步,后腰抵住窗柩,缠枝莲纹的雕花硌得苏戮手背生疼,他却半声不吭。
半块梅花酥不知被谁攥紧,捂得快融了,清甜香意自袖间漫上。
原来接近也能是这般惊心动魄的一件事。
他的鼻尖停在距她毫厘之处。
“主人说我一向乖顺,可忤逆犯上之事,我也会做。”
近乎气音的吐字勾得她心尖一颤,揽住她腰的手不知何时松了。
“主人若是不喜,可以随时推开我。”
城楼方向忽地腾起数十道银蛇,尖啸声里,漫天火树蜿蜒绽开,将他的眉骨鼻梁镀成流金。
街头巷尾上千挂鞭炮齐鸣,震得青石板上未融的积雪都在跳。
这地动山摇的瞬间,他的唇触上了她的。
谢郁棠毫厘未退,在他靠近的瞬间,眼睫一颤,闭上了眼。
他的触碰很轻,和记忆里一样温凉的触感,带着小心翼翼的虔诚,先是唇珠,再是唇角,一点一点描摹着她的形状。
湿润的呼吸纠缠在一起,心跳随着每一次触碰渐如擂鼓。
他鼻梁太高,只是贴着唇,某些角度鼻尖也会戳进她脸颊,顶出一个浅坑,有些痒,说不上来的触感。
唇离开了,鼻尖却仍抵着她的,闭眼缓了片刻,又在她唇角最后贪恋般轻啄一下,这才稍稍退开。
两人都有意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喀嚓”一声轻响,掌心的梅花酥彻底碎了,酥皮混着沙陷糊了一掌心,谢郁棠脸颊一红,来不及尴尬,手腕便被人捉了去。
苏戮拉着她在案边坐下,抽出一方巾帕,一点点将她手心拭净,他睫毛那么长,低头的样子又那么温柔。
“有很多女子倾慕你吧。”
擦拭的动作微顿,少年抬起头来。
谢郁棠看着他,眼睛亮亮的,毫不掩饰自己的占有欲:“贺楼郡主就不说了,每次带你出去,哪家贵女小姐不盯着你看,还好我下手早。”
她想起什么,忽然起了兴致,倾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