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雪狼关,将周白止接回时谢郁棠便请大夫为人做了检查,那时起便知晓了其女子身份。
周白芷正要俯首认罪,被拓拔秀抢了先:“欺君之罪是臣弟的错,请王上莫要怪罪白芷。”
周白芷瞪他一眼,还欲再说,苏戮抬了下手:“起来吧。”
待二人入座,苏戮方才道:“是有错,但错不在王兄和周姑娘。”
拓拔秀闻言一怔,下意识抬眸,只见苏戮捻着纸页的手指微微一顿,侧了下头,不知为何突然勾了唇角,垂下眼睫,手指在脖颈处的衣领上抚了一下。
不知为什么,明明王上看着也无甚变化,但整个人就是一瞬间明艳了许多,跟……开了屏的孔雀似的。
拓拔秀收敛心神:“王上的意思是?”
苏戮递来一份册子:“孤已命贺楼乌兰同吏部和度支曹借调人手,承办女学。”
拓拔秀接过,只见那册子上所列十分详细。
女学所授,从骑射武艺,驯马猎鹰,到律法算学、经史策论,竟与男子无异,女子业成之后,同男子一样,亦可入朝为官。
拓拔秀与周白芷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深深的震撼。
“王兄素擅诗词歌赋,昔年亦曾兴办庠序。今女学初立,尚缺一位通经术、负时望,且谙熟教事的主官。孤以为,王兄是最合适的人选。”
苏戮顿了顿,看向周白芷:“周姑娘精于筹算,通晓货殖之道。若姑娘愿意,可暂任女学商贾科讲席。至于其余经义课程,亦可随意旁听。”
周白芷直觉心脏砰砰直跳,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回声音,每个字音都打着颤:“臣,定不辱命。”
送走二人,苏戮挥了挥手,宫人便如潮水般退去,他没有再看堆成小山般的奏折,起身走到博古架前,手指抚上瓷瓶中的一支梅花。
宫人见他总是爱望着院中的梅树看,便折了梅枝插在瓷瓶中,瓷白的指尖衬着梅花,疏冷雪意一瞬间盈满大殿。
“主人准备看到什么时候?”
青年仍是垂首看梅的姿势,带着笑意的嗓音顺着支起的半扇窗一路钻进谢郁棠心里。
他身着帝王衮服,玉革带勾勒出劲瘦的腰,看着如同入了画般。
殿内寂静无声,博山炉中的烟雾突然断了一瞬,半开的窗子似乎颤了颤,苏戮便被人自身后抱住。
月下海棠染了疏冷雪意,重纱帷幔后的烛火静静燃着。
谢郁棠道:“知道本宫什么时候来的?”
他们以最亲密的姿势相拥,称呼上却各自一本正经。
苏戮握住她手腕猛地一拽,将人拉至身前吻了下来。
唇舌交缠,静静诉说着分别数日的想念。
数息之后,青年将她摁进自己颈窝中,平复了会儿,方哑声道:“知道。”
谢郁棠鼻尖贴在他脖颈处,衣领在纠缠中散开了些,露出原本被盖住的肌肤,脖颈与锁骨交界处,只余一圈淡色牙印,乍一看像是白玉蹭了胭脂。
是她那晚发疯咬的。
谢郁棠想起他方才当着拓拔秀他们的面摸衣领的动作,只觉喉间一渴,哼声道:“你倒是会的很。”
金帐穹宫的守卫如今都亦是他们自己的人,谢郁棠到的时候没让人通传,听到屋子里议事的声音,便站在廊下等他。
殿中的窗子开了半扇,自窗中看去,正好能瞧见他的背影。
他穿着帝王衮服,肩绣金狼首,腰围草原七曜纹,正坐在御案前同拓拔秀商量女学之事。
谢郁棠的目光一寸寸在他身上贪婪滑过,从耳后,到肩膀,再到腰……看他渊渟岳峙的模样,仿佛生来便是上位者。
她眼神一暗,推着苏戮到桌案前,就这么将人压在案上。
冰冷的案沿撞上后腰,苏戮还未来得及出声,便再次被谢郁棠堵住了唇。
……
她那时便想把他推到在桌案上。
就穿着这身衮服,在他批阅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