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裁缝的速度很快,不过几日便同公主府递了帖子,说已打好版子,想请苏世子试衣,谢郁棠正在书斋看书,闻言搁了笔,宣人进来。

书斋中早已屏退了随侍的婢女,握瑜将人领进屋便放下帘子,亲自守在外间。

“末将拜见小姐。”

孙裁缝单膝下跪,向谢郁棠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孙裁缝本命言隼,是谢老将军的副官,当年侥幸逃得一死,便伪装了身份,以孙记裁缝铺为掩护,率领残余旧部暗中调查当年里通外敌害得谢家满门覆灭的凶手。

几日前谢郁棠以为苏戮裁衣为由,将言隼招至府中,吩咐其秘密调查巡防营统领巍咸西。

巍咸西此人隐藏极深,前世谢郁棠在军械库失踪案后才注意到他,已确认他与当年谢家旧案有关,颇费了好一番手段才将此人扳倒,只可惜此人死得太过蹊跷,有很多线索断在了他身上。

“多亏了小姐您的消息,我们这几日跟踪下来,发现此人的确疑点重重。”

谢郁棠读完言隼呈上的密信,眉梢一挑,将信纸在烛台上燃尽,正要开口,握瑜在门外敲了敲,隔着门帘低声通禀:“小姐,巍府管家又来了,说是有要事告知,十万火急,非要见您不可,已在偏殿候了一刻钟了。”

第6章 第6章他竟用身体给谢郁棠做踩脚……

魏府管家一连几日吃了闭门羹,今日登门倒没有再提礼金珠宝,只双手奉上一封烫金请帖。

谢郁棠接过,见行文以瘦金小楷书就,以巍府夫人的名义邀宁安公主前去小聚,曰岁寒将至,府上特设酒水肉食,一同邀约的还有朝中大臣及夫人女眷。

大兖向来民风开放,并不像前朝那般有男女大防,官员携家眷赴宴亦是常态,甚至还有未出阁的官家小姐专门借此机会考察席间名士俊儒,点做如意郎君。

谢郁棠看完请帖,心下已有计较,却故意挑眉:“这便是你说的有要事告知,十万火急,非要见本宫不可?”

管家拜道:“请公主赴宴自是要事;公主万金之躯,出行打点必不可马虎,鄙府需提前数日安排打点此乃十万火急;至于非见公主您不可”

管家略一停顿,深深再拜,“家主吩咐,此贴务必要送到公主手中无奈之下,只得出此下策,还请公主见谅。”

谢郁棠笑了笑:“倒是个机灵的。”

差怀瑾给了赏银,谢郁棠手里把玩着鲁班锁,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说这大冬天的,非要跳湖替本宫捡这个玩意儿,害得本宫费了好一番力气才把人暖回来……本宫离开这么久,他见不到人,又得发脾气了。”

管家差点把舌头咬掉。

那日谢郁棠从跑马地堂而皇之地把苏小世子牵狗一样牵回来的事,风言风语早就传遍了,不用说名字,管家就知道是谁了,这番话听得他心头直跳,满心回荡得都是几个咣机咣机地往下砸的词

“好一番力气”

“暖回来”

“发脾气”

……

难怪人人都说宁安公主谢郁棠……跟三皇子蔺檀纠缠不清不说,还未出阁便敢在府中养男人,连在他这样的外人面前都不收敛。

饶是管家跟在巍咸西身边多年,见惯了大场面都觉得有点绷不住,赶紧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匆匆拜别了谢郁棠。

孙裁缝的手艺当真精湛,做了四五套衣裳,苏戮试完谢郁棠全都一并收了,还赐了一大笔赏银。

谢郁棠最喜藕荷色素面直裰那件,苏戮便直接穿着随她到书房伺候了。

桌上摊着看到一半的《兵策》,谢郁棠翻了几页,将从巍府管家那收的请帖递给苏戮。

设宴地点在城郊一处别院,说是可以踏青野炊,魏府为每位到访的客人设了居舍,可以小住几日。

苏戮刚被擢拔为贴身侍卫,自会一同前往,只是……

谢郁棠将军械库失窃的事讲了,略一沉吟:“本宫得到消息,那巍咸西竟有龙阳之好,断袖之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