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声唤她,谢郁棠不敢应,只一眨不眨地牢牢看住他,唯恐下一瞬这人便要如青烟般散去。
“不是幻觉。”苏戮看得心中一疼,抓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摸摸看,是不是热的。”
是热的。
如此的真实。
谢郁棠的指尖顺着他脸颊缓缓向下,划过线条明晰的下颌骨,
停在他脖颈。
脉搏有力的跳动,温热的血液在皮肤下流淌,一切的一切,都清晰且真实。
谢郁棠一把将人拉下狠狠吻了上去,得到了对方同样热烈的回应。
她的手抓住他头发,恨不得将人完全揉碎碾进骨血,喘息着分开时,谢郁棠唇上还沾着他的血,她抬手抹了一把,在指尖撵开,是新鲜的殷红,没有诡异的幽暗蓝光。
苏戮知她在担心什么,递出手腕:“毒真的已经解了,你摸摸看。”
谢郁棠指腹压上他脉门,先前两股冲撞的气息消散了,此时的脉象平稳有力,却是已经解了毒。
她松了口气,只听苏戮沉了声:“若我的毒还没清完呢?”
他被她咬破唇角,若血里还有余毒,谢郁棠没有驭灵引,此刻已是必死之人。
苏戮目光沉沉,几乎是第一次这般强硬地表露出不赞同:“主人这样,是要同我一起死么?”
谢郁棠避开他的视线:“朕乃真龙天子,没那么容易死。”
“……”
苏戮都给气笑了。
他以前没发现,她还有这幽默。
谢郁棠自知理亏,只垂眼看他手腕,属于她的赤玉镯子没了她手指的阻挡流畅地沿着小臂滑下,稳稳扣在腕骨之上,玉镯下瓷白的皮肤隐约可见细小的血管和凸起的青筋。
赤色的月牙标记没有了。
苏戮在她后颈捏了捏,是安抚,又带着毫不掩饰的纵容:“我那儿还有驭灵引,回去服了便是。”
当初她为了牵制他,故意使坏只给了毒药,谁知他是将药用在自己身上,从头到尾没打算用来控制他人,若真算起来,应当还有好几颗。
“胡闹!”
谢郁棠一把扣住他手腕,“我若知你如此打算,当初便不会给你。”
她盯着他,眼神极其认真:“不许再服,听到没有?”
声音带着警告的意味,大有不看到他点头不罢休的架势。
苏戮与她对视半晌,点头道好。
那语气里的遗憾又是怎么回事?
谢郁棠把他拉向自己:“你那里的毒丸全部上交给我,当初怀瑾给你拿了几颗我这里都有记录,若数量对不上”
见她危险地眯起眼,苏戮忍不笑了下:“好,都听主人的,保证全数上交,一颗不留。”
他乖顺的样子取悦到她,谢郁棠稍稍放下心来,又想起什么似的抬手在他发间拨了拨:“怎么是湿的?”
不仅如此,面前的人全身都散发着清爽的疏冷雪意,就连方才唇齿纠缠时舌尖也带着薄荷香。
谢郁棠狐疑道:“你沐浴了?”
苏戮理所当然的点点头:“在床上一躺就是一个多月,贸然过来怕唐突了主人。”
“……”
谢郁棠难得噎了一下。
他说的轻巧。
那毒既是崇德帝用来防身的最后底牌,定然不是寻常毒物,他不过是腰上被划了一道便活死人般在床上躺了那么久,最虚弱的时候就剩一口游丝般的气儿吊着,他倒好,鬼门关里走一遭,刚醒来就去沐浴,是真嫌自己命大。
万一滑到了,摔跤了,或者冻着了,激着了,可怎么办?
“我用的是热水。”见她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苏戮有些哭笑不得,“主人放心,我没那么娇弱。”
谢郁棠才不放心:“头发没擦干就敢跑出来,看偏头痛了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她叫握瑜拿了干净的巾帕,又叫怀瑾去太医院将刘御医请来。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