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长浓睫低垂,轻轻“嗯”了一声,笑道:“如此便先谢过主人。”

见他如此,谢郁棠心中也算落定,眼前这人可能对她有点什么别的感觉,她不是感觉不到,至于那感觉是什么,有多少,她都不在意,更懒得探究。

前世她已经用生命给自己上了一课,比起靠不知所起的“情”维持关系,她更相信真金白银绑定的利益。

他们在一架战车之上,没什么比这更让她心安。

她将发簪放进苏戮手中,示意他为自己簪上,手指在膝上敲了敲:“算来时日,宋知州应该也到总兵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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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知州宋振打马狂奔两天一夜,总算在天亮时赶到总兵府。

蓑笠下细雨如柱,他衣衫浸湿,胡乱抹了把脸便翻身下马,大步叩响紧闭的门环。

宋振同工部侍郎郑明峻师出同门,再加上年龄相仿志趣相投,在朝中颇为交好,郑明峻前些时日因军械被盗而下狱,宋振亦是多方奔走,但军械被盗兹事体大,陛下又是严查的态度,凡有为之求情者皆遭斥责刑杖,一时间朝中人人自危。

门房更是一早得了吩咐,从门缝里瞧见是宋振,便如见了鬼似的要关门,被宋振一把扣住门沿,从门缝中强硬的递进一物,“把这个给你家大人。”

门房将信将疑的接过,抹去上方雨水,见是一枚玉佩,这玉通体莹润,毫无瑕疵,一看便是极品,非寻常达官显贵能得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