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上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你绷这么紧做什么?放松。”

苏戮:“……”

谢郁棠

大概猜得到苏戮此时的状态。

他耳根薄,动不动就红这回事,是她前世就发现了的。

起先是她赞他凯旋而归,而后是在宴会上敬了他酒,再然后,是她于人声鼎沸中唤他苏爱卿,甚或是,她不经意看去的一个眼神。

她曾当着他的面对蔺檀笑道,“该给苏爱卿指门婚事了。”这位大兖最年轻英俊的少年将军一直孑然一身,连对着她这样的妇人也会脸红。

而现在,她要的就是他脸红。

谢郁棠知道自己不是好人,她自私,算计,连为数不多的善意也带着目的。

这一世她要自立为帝,军权一定要牢牢握在手中才行,而苏戮,就是她志在必得的第一把刀。

她有心逗弄,指尖借着涂药的便利,在锁骨的凹陷处滑过。

“主人。”苏戮虚握了一下她的手腕,又很快松开,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打着颤儿的尾音已然是求饶了。

这是他第一次称呼她,不是“公主”,也不是“小姐”,而是“主人”。

谢郁棠挑眉。

“既已认了主,公主便是戮的主人了。”苏戮垂眸解释,耳朵尖已完全浸红,“您若不喜欢这个称呼”

“喜欢。”谢郁棠道,“我很喜欢这个称呼,还有你说这两个字时的声音,和样子。”

她往后多说一个字,他的头便越发低垂几分,实在受不住了,鹿一般的眸子飞快看了她一眼,复又迅速垂下,看得谢郁棠心弦一动。

罢了,不逗他了。

她收了手,敛声道:“本宫最看重的,是忠诚,以后无论什么话,你都可但说无妨。”

苏戮闻言,低垂的眼睫颤了颤:“是。”

谢郁棠很满意他的驯顺:“明日学堂上什么课?”

“讲学和骑射。”

谢郁棠涂完最后一处伤,慢条斯理地将瓷瓶封好:“我同你一道去。”

第3章 第3章有人说你是我的面首

宋学士是今日值讲的翰林院五品文官,老人家混了一辈子没什么野心就等着安稳退休,可是今日他照例拿着经书站上讲台,一双浑浊老眼看清台下坐着的人时,只觉两眼一黑,恨不得直接下课。

宁安公主谢郁棠端端正正坐于案前,她身着对襟窄袖水纹衫,如瀑的青丝像男子那般高束于顶,用一枚样式古朴的金簪固定,整个人显出一股子寻常宫闱女子少有的大气明艳。

而她身侧坐着的,是才从三皇子蔺檀那边收来的侍从,慕清王府世子,苏戮。

昨日跑马地的动静委实太大,就算是宋老学儒亦有所耳闻。

“敢问公主,您这是?”

“来听学啊。”

“棠棠,这里不是你一届女流该来的地方。”

蔺檀适时出声,语气中将威严同哄劝调和得恰到好处,“你同本王置气便罢了,平白惊扰学堂秩序,到底是不妥的。你先乖乖回府,待本王下了学自会”

“三殿下,本宫都说了,是来听学的。”

谢郁棠给他这一番说辞恶心到了,但现在还不是同蔺檀彻底摊牌的时候,她拼命压抑着才没当即翻个白眼出来,“您一届男流,手握圣贤之书,不思国事经学,反倒满心儿女私事家长里短,咱们到底是谁在惊扰学堂秩序啊?”

蔺檀:“……”

“公主,在下斗胆多句嘴。”

说话的是户部给事中的嫡子钱季,他昨晚刚补上苏戮的空给蔺檀做伴读,这本是件好事,但钱季的经文策论写得明显不如前任,在蔺檀那里没落着什么好脸色,便想着抓住这个机会在三殿下面前表现一番。

“不是说您不能听学,只是这经筵日讲晦涩艰深,一次还要上足两个时辰,公主千金之躯,怕是会觉得烦闷无聊。”

呵,这是拐弯抹角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