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己要窒息,拼命喘着气,挣扎着睁眼,入目的是军营的白色帐顶。
“小姐,你醒了!”
握瑜一张惊喜的大脸怼在眼前,“怀瑾,你快把帕子拿给我,小姐出了好多汗。”
“小点声,一惊一乍的像什么样子。”怀瑾把帕子在温水里绞干,端着茶杯过来,细细替谢郁棠擦鬓角的汗。
谢郁棠一盏温茶入喉,开口还有些哑:“我睡了多久?”
“还以为你会先问苏世子呢。”
见谢郁棠沉默,怀瑾瞪了握瑜一眼,接过小姐手中的空茶盏,“你睡了整整两天,刘御医今早才把过脉,我着就去叫他过来。”
营口守军盗运军械一事传到京城,皇帝震怒。
御使大夫奉旨连夜出京,日夜兼程赶来,还不忘捎上御医和怀瑾握瑜,府尹知州自然不值得圣上如此关照,是为了谁自是不必多说。
谢郁棠本就立了大功劳,重赏不稀奇,稀奇的是皇帝这番心意,整个大兖官场再次狠狠巩固了一个认知:宁安公主就是皇帝的宝贝疙瘩。
刘御医为谢郁棠把了脉,又问了情况,断定已无大碍,静养调理即可。
京城送来的名珍补药每天都跟不要钱似的喂,以至于人醒来之后反倒没什么胃口。
怀瑾吩咐厨房做了些清粥小菜,谢郁棠本来想让人撤下,瞥了一眼又改了主意,那清粥软糯清甜,竟颇合她胃口。
厨房。
苏戮将用过的炊具洗净,倒了面粉在盆里,开始和面。
他换了窄袖胡服,袖子沿著小臂卷上去,露出流畅线条,鼻梁和唇峰在灯下勾出明暗的侧影。
宋振盯着看了会,“啧”地一声:“有些人在床前守了两天都没等到人醒,被御史叫走问个话的功夫人就醒了,这还不止,巴巴赶回去门都没来得及进就又过来洗手做羹汤。你说慕清王府是什么宝地啊,还能养出你这么个贤惠的大家闺秀。”
这话说的阴阳怪气,苏戮却没什么反应,事实上,除了与谢郁棠相关的事,他很少展露情绪,不笑不说话的时候身上冷意很重,像山尖上冷冽的雪,谁都挨不得一点,说句不好听的,整个人泛着淡淡的死感。
但宋振见他第一面就是他将谢郁棠抱回营帐的名场面,第一印象太过震撼,以至于他断定这位苏小世子肯定不如表面看起来这么冷淡。
果然,这位苏小世子很快就给了他第二次震撼。
营口所有的物品都被查封,一一登记造册,毕竟是要呈给皇上过目的,没有人敢不谨慎。
苏戮当时刚给谢郁棠输完内力,脸白得跟纸片似的,竟然就那么公然闯入殿内,抬手就把一个贴着封条的木箱开了。
当着御史大夫的面从里面捧起一把佩剑,说这佩剑是谢郁棠赠的,他来取走。那么多人没一个敢拦的。
宋振就觉得这人淡淡的死感下其实疯得很。
做完清粥小菜,又做餐后甜点,宋振瞧着都有点羡慕谢郁棠了。
可那宁安公主醒来也有小半个时辰了,都没差人来问上一句,可见是半点没把他放在心上。
宋振想了想:“你现在是打算曲线救国,先征服她的胃?”
苏戮看他一眼,明明挺平常一眼,宋振却莫名觉得有点冷。
“慎言。”
宋振看着他把一株价值千金的血灵芝磨成粉加进面团里,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人不悦的原因,睁大眼:“你不会……根本没想过同她在一起吧?”
不仅如此,这人怕是连自己的心意都不打算剖白。
宋振大为震撼并十分不解:……这是图个啥啊?
脖颈陡然一凉,未出鞘的悬翦抵上来,苏戮淡声:“我再说最后一遍,宋大人慎言,莫毁殿下清誉。”
换做别人早就给吓老实了,宋振却听笑了:“你可拉倒吧兄弟,还清誉,整个军营都传遍了,你被你家殿下在床上锁了三天三夜。”
“……”
“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