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蔺杞,二皇子蔺楠的人都趁着这几日的走访明里暗里探过她的口风。

蔺檀为此而来她并不奇怪。

“三殿下觉得自己有何优势,而我,”谢郁棠指尖在杯沿上转了一圈,“又为何要帮三殿下呢?”

这是问他底牌了。

蔺檀迟疑。

谢郁棠收回手,摆出送客的架势:“求人帮忙要有诚意,既然三殿下主意未定,不如先请回吧。”

她竟如此决绝。

蔺檀的确在衡量,郭氏那边虽有意相助,但郭守贞是禁军统领,天子近臣最忌站队,贸然进言不但没用反而会适得其反,而谢郁棠本就颇得盛宠,近日来更是凭着军械盗运案在京中风头无量,她若能在皇帝耳边吹吹风,此事就算不成也绝对是有益无害。

但……如今这谢郁棠真的愿意帮他吗?

正犹疑间,只听谢郁棠道:“怀瑾,你把三殿下送来的东西还回去,这优昙仙花郭小姐想要,咱们也不夺人所爱。”

谢郁棠在这儿阴阳,蔺檀的心却落到了实处他就知道,她怎么可能放得下自己,原来是吃味呢,蔺檀脸上冻结的笑容再次复苏,又更柔和几分:“棠棠,你这说的什么话,既送与你了,那便是你的,谁都抢不走。”

“从前是我不好,总是忙于公事,忽略了你的感受,你在府中养伤的这段时日,我也反思了自己,今日登门我便是带着最大的诚意来的。”

蔺檀适时停顿一下,谢郁棠会意,抬了抬手,握瑜便带着下人退了出去。

屋内只余二人,蔺檀倾了倾身,压低声道:“实不相瞒,这些年来,我也做了不少准备……”

他将自己与哪些朝臣交好,能得哪些助力,哪些部门会同他行方便一一说来,谢郁棠听着,心中暗暗将之与前世的记忆对照,蔺檀现下所讲只是个大概,甚至还有几处故意混淆视听,但依此人心性来说,的确算得上很大诚意。

凭心而论,蔺檀的经营相当不错,若同前世一样有谢郁棠从中斡旋,这个接办使依旧会是他。

“三殿下这些资源,可以为我所用?”

“自然。”

蔺檀做了决定,也不再犹豫,当下大方道,“只要棠棠有用得上的地方,尽管用。”

求人办事不如与人合作,将对方的利益同自己绑在一起,对方才会真正尽力,谢郁棠若能助他当上接办使,这些资源人脉与她共享也不是不行。

两人谈至尾声,怀瑾适时叩门:“小姐,宫里来人催了,已经候了小半个时辰了。”

谢郁棠重伤初愈,皇帝挂怀,时不时便会宣人进宫,叫御医给看看是次要,主要是陪他老人家下下棋聊聊天,前几日才宣过一次,今日便又差人来。

如此盛宠,哪个人不眼红。

蔺檀打趣:“棠棠见我父皇的次数倒是比我和兄长几个加起来都多。”

“三殿下言重了。”谢郁棠起身往屋外走,“殿下所托之事我已有打算,只是有大多把握并不好说,我尽力。”

蔺檀没想到谢郁棠应承得如此之快,闻言大喜,连忙道:“如此甚好。”

谢郁棠去到宫里,刘御医给诊了脉,有苏戮给她疗伤输内力,再加上各种名药珍材不要钱似的补着,再重的伤也早好了,刘御医便只是嘱咐:“殿下大病初愈,还是要多修身养息,切勿操劳过度。”

皇帝想起什么,随口道:“朕听闻近日里去你府上探望的人不少?”不等谢郁棠回话他就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不想见就不见,那群老东西就喜欢烦人。”

“陛下,这您可就有所不知了。”魏公公上前去奉茶,看了看谢郁棠,笑道,“咱家可听说,今日上公主府拜访的是三殿下呢。”

皇帝闻言失笑,隔空点了点谢郁棠,“我说你今日来得这样迟,原来那个喜欢烦人的老东西倒成了朕了。”

谢郁棠噗嗤一声笑出来。

皇帝拿着茶杯吹了吹胡子:“你看这丫头,还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