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胸无点墨,知道大兖这些文人们喜欢搞意识流,还屡屡能得奇胜。比如说要赞花香却偏不提花,画什么马蹄上飞舞的蝴蝶,美其名曰“踏花归来马蹄香”。
这个苏戮,该不会特娘的也“画”了一盏最亮的灯吧。
阿善眼皮突突直跳,心想绝不能让他钻这空子,刚要开口,便见苏戮自案前起身,向廊下走去。
麟德殿外灯火寂然,只余几盏照明宫灯,而他身着公主府侍卫的玄襟暗纹黑衣,比之满殿的王宫贵族算不上奢华,却叫人移不开眼。
凛冽如山尖雪,清俊如潭中玉。
眉眼这般惊艳本难免女气,偏他一身霜雪,冲淡了艳色,反让人觉得疏离。
不止阿善,殿上看到这一幕的年轻朝臣,呼吸微微一窒,皆不由冒出一个疑问:这样的人,真是能被宁安公主强行“摧折”的么?
苏戮走下廊阶,自灯架顶端摘下一只灯笼。
他身材清拔高挺,抬手间袖袍滑下几寸,露出一截玉白的腕骨。
有好心人提醒:“苏世子,那灯笼没了灯油,亮不了多久。”
“无妨。”
他一连取了七八盏灯笼,在地一一上放好。
殿上众人都伸长了脖颈,想看他到底要从宋振带来的袋子里掏出什么东西,要不是顾忌着皇帝,早就跟看街边卖艺的群众一样直接团团围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