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厘奇道:“那你方才说要顾及他会不乐意教我,现下又说人家帮我是天经地义,好生矛盾!”
十九苦口婆心:“主子的人去请教他,他来解惑,这本就是分内之事,他也会这样觉得。可你得过且过,他定然对你有看法,这是不可避免。简单来说就是主子的威势能借来达到目的,个中交际却要自个当心!”
阿厘被他的话绕的有点懵,认真捋了良久的思绪,终于豁然开朗。
她双眼一亮:“十九,你好厉害!”比她年纪还小却懂这么多。
十九有点脸红,又有点得色:“这可没什么大不了的……”
同行
同行
底舱内间临时开辟出的刑室内,刑架上的人情状凄惨,垂着头半死不活,
他被卸下了满口的牙齿,防止咬舌自尽或是藏毒自尽。
这人前去通风报信,百楼的侍卫跟随前往企图顺藤摸瓜,不想那接头的也是个能人,竟负伤逃脱,眼前这人便成了唯一的突破口。
已经审了他半个时辰,刻漏声声,周琮命百楼里擅于审讯的忠二继续,自己则起身回了艉楼。
没瞧见阿厘,知她身边有十九相护,周琮换了身衣裳,才去见等候多时的洪松。
洪松年三十八,又是科举出身,被江南节度使马维聪榜下捉婿,前途大好,为人机敏,是以晓得“张定迁”乃是个幌子,直接来拜见周琮。
洪松五官端正,身材清瘦,为官多年还带着读书人的儒雅,周琮甫一进门,便情真意切地拜倒在地上。
“小女有眼无珠,冲撞御史大人,微臣教子无方,求大人治罪!”
周琮没去理会他,反而坐在上首翻看十六奉上的一沓写满了字的纸。
日头西倾,晚风渐起,河水暗涌,投锚在码头的宝船微微浮动,舱室内早早点上的烛火跟着悠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