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急忙忙地再次赶他:“你出去等罢!你这么打搅我,今天这豌豆黄就吃不着了!”
周琮无奈:“我帮你生火。”就算不得打搅了罢。
阿厘想也不想就拒绝:“这种事哪能让你来做。”
“你做得,我为何做不得?便是难忍烟尘,我还能帮娘子洗涮切菜。”他游猎之时肢解过猎物,大概不会被切菜难住。
阿厘直起身子,用木铲大力搅拌已经软烂的豆子,态度很坚决:“这能一样吗?你是无双君子,那双手用来写字画画篆刻都行,就是不能沾染这等差事!”
周琮神色柔和:“我并非无双君子,这双手无论之前做过什么,以后只代表阿厘的夫君,同你分担。”
阿厘心间颤动,鼻头有点发酸:“郎君今日好黏人。”
“劳娘子海涵。”
请客
请客
晨起十九暂代周琮上值,组内的炉前工晓得他是周琮的侍卫,干活的间隙轻蔑地交换眼神。
意料之中嘛,平京来的贵子娇孙,做做样子而已,便是放逐于此,也总有下面的人来替的。
短短几日里,那个周郎君虽未苛待他们,可任谁都能瞧得出来,人家那是目下无尘,压根没把他们当个人看!
这个侍卫则更为明显,单腿屈膝而坐,百无聊赖地擦剑,偶尔瞥向他们时,跟瞧刍狗别无二致。
十九才不管这几个汗流浃背身材干瘦的罪工的想法,他盘算着时日,前几日的传信该是到贵人手中了,或许让主子歇息休养的调令就在来岭南的路上了。
贵人默许他跟来,定是对主子仍心存疼惜。
只是主子他,大抵是不想过从前的日子了。
连他也一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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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厘正在准备午间宴请方远鸿的食材,吃早饭时在她强烈要求下,周琮同意请这提举案前来,商量换岗之事。
阿厘系着襻膊,一股脑把菜都洗净切好,放在一旁备着。
又用从京中带来的平定砂锅慢慢煲着骨汤,她从灶膛里挑出些未燃尽的柴火,用脚踩灭火星,放到外头冷一冷。
做完这些已是巳时两刻了,就等着再过半个时辰炒菜,便大功告成。
阿厘解了围裙,出了岩洞,绕得到木屋前,上了两段楼梯,回到堂屋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周琮本在里间桌前行文,听闻动静便毫不犹豫地撂下玳瑁紫毫,去堂屋到她身前。
他无奈地拿出帕子,将她额头无意沾染上的灶灰擦净:“都成花猫了。”
阿厘被周琮身上独有的清冽气息包裹,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坐着懒洋洋地抬着头方便他动作:
“可能是方才擦汗时弄上的。”说着她把双手又抬起来平摊到他身前。
周琮又一点点给她擦手,瞧着愈来愈黑的帕子,顿住动作:“我去给你打水洗一洗。”
阿厘玩心忽起,嘟着唇嚷嚷:“不洗不洗,夫君是不是嫌弃我啦。”
周琮向来爱洁,瞧她促狭的大眼,自然晓得她在耍娇。
“是有些许。”他慢条斯理地拿起她方才用过的杯盏:“去洗手时顺便把这个也洗了。”
他反其道而行之,打了阿厘个措手不及。
虽然晓得是在说笑,可到底是被他宠惯了,不由自主地因这玩笑话生出了委屈,居然真的有点鼻酸。
周琮发觉不对,勾起她的下巴,谁知发现这娇儿竟兀自红了眼眶。
他哭笑不得,只好低头亲了亲她那额头,又捧起刚擦完的小手贴了贴,以示毫不嫌弃,喜爱还来不及。
“我欲同娘子一同参与,你又不允。”
阿厘明明竭力嘟唇,还是情不自禁地露出了梨涡。
周琮躬身去亲那红艳艳的嘴唇,却被她嬉笑着捧住脸颊阻止。
“你方亲了我的脏手,哪能紧接着就要亲我的嘴呀?”
周琮这回懒得理会她胆大包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