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风把刚才的梦复述给郑贤礼听,郑贤礼低头亲亲他的鼻尖,说:“梦都是相反的。”
梦见我们分开,说明我们会在一起更久--这句话郑贤礼只在心里想了想,怕说出来显得太矫情,会被小朋友笑话。
陈凯来得比预计的时间要早,郑贤礼和陈风下楼买了点新鲜的菜,刚从超市里出来,就看见陈凯也从车里出来--他没自己开车,看他回头跟车里人说话的样子,大概是坐了趟朋友的顺风车。
陈凯没看见他们,陈风一个“爸”字卡在嗓子眼叫不出口,干脆加快脚步,跑到了陈凯身后。
陈凯听见脚步声回头,正好撞上陈风那双乌黑的眸子,两个人原地站了半天,谁都没出声。
原本也不至于这么沉默,至少打招呼的话和有模有样的假笑陈风都能自然地表现出来,然而之前那通电话之后,父子俩的关系也有了微妙的变化--陈风不知道许泓潆有没有给陈凯说实话,陈凯也不知道陈风这些年具体经历了什么,以及怪不怪他。
郑贤礼本想提着东西慢慢走,走到两个人身边才发现气氛比他想象中还尴尬,甚至有些莫名,他只好叫了声“陈叔”来打破沉默,抬抬下巴,示意两个人不要杵在楼下了,先上楼再说。
进了屋陈风就一直在给自己找事情做,先是洗了水果,给陈凯放到客厅的矮茶几上,接着又去卫生间开洗衣机,洗了两件平时习惯手洗的T恤,洗衣机的声音响起来,他又去阳台浇花,浇完了花就慢吞吞地收衣服,收好了捧回房间一件一件仔仔细细地叠。
郑贤礼没办法了,进房间拍拍陈风的肩膀,说:“时间差不多了,你做饭吧,正好他没吃过你做的饭,我去跟他聊一会儿,省得你们现在还放不开。”
陈风松了口气似的点点头。
郑贤礼摸摸他的后颈,“一个人行吗?”
陈风扯出个笑来,“当然可以。”
结果郑贤礼没聊到两句话就进厨房来了,给陈风递了一支竹筒粽子,黄豆粉有些化了,但看起来还是很甜。
“啊?”陈风确实记得陈凯刚刚手里提了个纸袋子,但没想到真的会给他买。
郑贤礼笑了笑,“陈叔连着别人家的竹筒一起买的,说是怕凉了,这是我刚给你拆开的,趁热吃。”
陈风莫名觉得鼻梁有点酸,“你咬一口再给我。”
“给你试个毒。”
话是这么说,郑贤礼还是咬了一口,陈风这才接过来,问他:“好吃吗?”
“嗯。”郑贤礼又拍拍陈风的发顶,“我不看着你了,我先出去,要是聊不出什么结果,我就过来跟你一起做。”
陈风轻轻点头,说:“黄豆粉撒太多了。”
郑贤礼想给陈凯倒杯水,陈凯见他拿着杯子,就提前摆了摆手,说:“我什么也不喝,你过来坐吧,跟我说说…具体情况。”
郑贤礼放下杯子,坐在陈凯旁边的小沙发上,给那天在电话里半编造的故事增添了一些细节--他按照陈风的意愿,把事实改编成关钦是个爱给“受害者”拍照的变态,利用照片威胁那些“受伤”的孩子们,不许他们说出去,也不许他们逃走。而陈风会被关钦盯上的原因,郑贤礼实话实说了,就是因为许泓潆,关钦如今再次找上门来,仍是因为许泓潆。
能看出陈凯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太阳穴上的青筋都在跳动。
他问:“那个畜生后来还动过陈风吗?”
“没有。”郑贤礼说:“不过他当年给陈风的阴影实在太大了,陈叔,你可以回忆一下,以前每年假期见到陈风,你真的没有察觉到不对劲吗?”
结论当然是“有的”,可陈凯没放在心上,他以为陈风只是跟他不够亲近,所以不乐意跟他说话,别人也都说那个年纪的孩子脾气多变,是个过渡期--再怎么总结,答案也都是一样的,没办法找借口:他放任没管,他不是个负责任的父亲。
“他现在已经好很多了,好歹停了药。”郑贤礼往厨房的方向看了一眼,“但关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