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味:提醒自己克制、持重。

…………………

午后,薛洺疏又趴在窗棂上,乖巧的看着莫怀章抄书。

“怀章师兄,这个字写错了。”

“怀章师兄,墨汁滴上去了。”

“怀章师兄,这个茉莉卷好吃的。别不好意思,张嘴,啊……哎呀,掉书上了。”

“怀章师兄,新砌的大红袍,哎呀……洒了……”

莫怀章的涵养被磨得一点不剩,一会儿吃东西一会儿喝茶水,叽叽喳喳个没完,害得他不是写错字,就是弄脏了书册。

若不是薛洺疏捣乱,这书早就抄完了。哪里像现在,一下午的时间,写废的书册比一晚上写废的还多。

他忍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忍得内伤,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他一拍桌面,怒吼:“薛洺疏,你有完没完,故意找茬是不是!”

薛洺疏嘴角向下,无辜又可怜,红着眼眶,一动不动,怯弱地看着莫怀章,张了张嘴,大约是想分辩几句,却不敢开口。

莫怀章被盯的心软,别开微红的脸:“你,你别这么看着我。”

又觉得气不过,自己怎么还被他盯的气焰都没了。

又带着怒气和不耐烦,说:“走走走,我还要抄书呢,一会儿师父要来检查了。”

薛洺疏一听,双眼放光扒着窗棂翻进来,动作矫健,站在莫怀章身旁,自鸣得意的叉腰。

说:“抄书我可是专业的。”

又示意莫怀章让开一个位置。

他站在书桌前,挽起袖子,仿佛要大展拳脚,对上莫怀章不明就里的脸,笑靥如花,爽快道:“我帮你抄书。”

又低了声音,祈求着:“怀章师兄别生小薛的气了好不好?”

顿了顿,仔细措辞,满脸真诚,看着莫怀章的双眼,认真地补充道:“小薛真的很喜欢怀章师兄……”

越说越小声,羞涩的满脸通红。

莫怀章看的心脏漏跳一拍,空落落的,脸上有些烧,浑身僵硬,紧张的手心微汗。

异样的感觉倒像是他见着站在母亲身后的上官婉儿一般。

‘见了鬼了。’

他在心里如是说。

本不想搭话,生怕薛洺疏又在逗弄他,可嘴巴比脑子快,竟然抬起手放在他的头上,温柔的笑着,说:“不生气。”

惊诧于自己的反应,连忙收回手,藏在身后,掌心还残留了薛洺疏的体温,很烫很烫,从掌心一路燃烧到了周身。

薛洺疏听着莫怀章的话,看着他的反应,欣喜异常,心安理得的接受了他的温柔。

于是,自然而然的承担起抄书的重责。

莫怀章在心里安慰自己:他是炉鼎,是本次自己行动的目的。不管他是如何不知礼数,如何轻佻无耻,都必须要忍住心中的不快,顺利将他炼化,带回宫去。

他看着薛洺疏的侧颜,是那样的天真可爱,懵懂爱怜,心中有几分不忍。

想到他在涴水边的戏弄,想到他在自己抄书时候的捣乱,又有些生气。

‘无论如何,先顺着他,取得他的信任。’

他在心里下定决心。

薛洺疏拍拍手心,后退半步,献宝的看着自己的杰作,相当满意。

莫怀章挑眉,十二万分的无语。

薛洺疏解释说:“阿烬经常罚我抄书,我都是这么抄的,一会儿就搞定了。”

他自豪的擦擦脸:“不然真的一个字一个字的抄,书没抄完,人都要闷死了。”

原来薛洺疏用竹篾做了一个粗糙傀儡,用灵力控制傀儡代替自己抄书。

莫怀章口齿不清地问:“这……也可以?”

薛洺疏拍着胸脯保证:“放心,这事我熟,绝对没问题!”

看着迷之自信的薛洺疏,莫怀章总觉得不踏实。

这种方法很简单,可莫怀章一向中规中矩,凡事只求最好,与完美主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