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怀章抬起的手停在半空,透过微透明的团扇,似乎看到了团扇后薛洺疏期盼的灼灼目光。

他放下手,有些宠溺道:“那是却扇诗,是新郎念给新娘听的。我俩都是男子,我念给你听?算什么?”

说着,止不住的笑起来。

薛洺疏故作茫然的放下团扇,看着莫怀章,歪了歪脑袋,软糯可人的脸上写着不解。

问到:“都是男子就不能成亲念却扇诗吗?”

莫怀章没想到薛洺疏会问这样的问题,脑子有些打结,在对方渴望的目光中,微微摇头,说:“不能。”

薛洺疏追问:“如果成亲了呢?”

莫怀章毕竟年少,也不过十七岁的年纪,常年隐居梁山,对男女之事本就知之甚少,虽然倾心上官婉儿,却一直按捺情愫。

循规蹈矩的他连发丝凌乱都不曾有过,更遑论男子之间会有所谓的情爱之事。

在他从小所接受的教育中,除了史书上冷冰冰的分桃断袖之外和对龙阳之癖干巴巴的记载。

唯一真实的男子间情爱,也不过是已经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那位长辈。

那是他从宫女口中得知的,太子承乾与称心的故事。

如此凄美哀怨的故事结局,却并不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他凝瞩不转,正色道:“会死!”

薛洺疏:………

……………………

“来人呀!把孩子还给我……求求你把孩子还给我……”

“快跑……妖怪,妖怪来了!”

一时之间,热闹的洛阳大街作鸟兽散,各回各家,大门紧闭。灯火辉煌处,一道黑影裹挟着幼童凄惨的哭天抢地声疾驰而过。

那黑影大约四五人高,周身漆黑,拉着黑色的残影,两颗眼珠宛如黄泉路上燃烧的灵幢,熊熊燃烧,拉长了火光。

漆黑的身体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哭喊求救声,奶声奶气,肝肠寸断。

一只胖乎乎莲藕似的脚,挂着银镯,倒插在黑影中,瑟瑟发抖。

莫怀章想也没想地将薛洺疏护在身后,指尖凝聚了灵力,蓄势待发。

那黑影速度极快,不过眨眼,便消失不见。

躲在莫怀章身后的薛洺疏在暗处勾起唇角,邪魅狰狞。

‘魔灵!’

心中狂喜: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正愁找不到去魔窟的路,碰巧来了个带路的。

他运起灵力,一道微不可见的竹篾缠上了幼童的脚踝。

好一会儿,莫怀章才转过身来,紧张的将薛洺疏周身看了看,确保他安全无恙,才松了一口气。

薛洺疏笑道:“师兄,我一直躲在你身后,没事的。”

他指着黑影消失的地方,问:“不去追吗?”

莫怀章这才回过神来,对自己的方才的动作有些诧异,心道:虽说是有教无类,但锄强扶弱更是玄门第一要义。不管怎么说,他好歹有修为,尚能自保,我如今怎么只挂心着他的安危,忘了解救那些孩子了。

不!他是炉鼎,当务之急当然是确保炉鼎的安全。弘哥哥身体不好,要看着油尽灯枯,只有将他带回去,才能救弘哥哥。

玄门只事自然有淳于烬等一干修士操心,我虽身在玄门,却是皇族中人,更有皇族责任。

他挣扎于自己的矛盾理论中,神色复杂。

“阿烬,你们怎么在这里?”

薛洺疏撇开莫怀章,带着惊喜迎上风尘仆仆,率领着数十位圣神教教徒,御剑而来的淳于烬一行。

淳于烬微微停住,收了无心剑,示意身后几人先行追击,自己和身边三四人留在原处。

他眉头微蹙,看了看周身战利品的薛洺疏和莫怀章,便猜测到二人结伴出来游玩。

并未苛责,只抬手捋了捋薛洺疏的鬓角,温柔地说:“又趁我不在出来玩。”

薛洺疏吐吐舌头,笑嘻嘻的被淳于烬拉着站在身旁嘘寒问暖,家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