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从云端跌落谷底的事,就算是常人尚且会自暴自弃,莫怀章却并不自怨自艾,更不藏着掖着,倒是一派的君子端方,让织颜和陆英心生敬佩。
沈玄末突然出声:“从未听说华不注里有犭戾。”
倒是吓了陆英一跳,条件反射的说:“沈师兄你怎么在这里?”
沈玄末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头,说:“我一直都在,只是我修为尚欠火候,不敢出头,只求不拖后腿了。”
陆英一时无言,心道:还挺有自知之明。
织颜也疑惑的摇头:“确实从未听过犭戾现世的事情。”
她看向莫怀章,请教道:“不知怀章公子可知其中缘由?”
莫怀章略作思忖,慢吞吞的说:“倒是听家师提到过一次,说华不注自有护山灵兽,想必便是那犭戾了。”
织颜赞同的点头,分析说:“公子如此说来,却能解释的通了。”
沈玄末问:“解释什么?”
陆英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说:“犭戾赤如丹火,见则大疫。要是它诚心大开杀戒,你我早就见阎王了,哪里还能在这黄泉间隙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见沈玄末还是一脸不明白,陆英又说:“一言以蔽之,犭戾只是把不属于华不注的人扔出来,它在保护它的领地。”
又小声嘟囔:“也就是我这个倒霉的蠢蛋才会一不小心吸进去疫气。”
莫怀章欣赏的点头,对这个稍微提点就能一举反三的姑娘多了几分赏识,也说:“大约正如姑娘所言”
‘咕噜……’
陆英被莫怀章表扬,自鸣得意,正要借机嘲讽一番,不料突然汗毛竖起,战战兢兢的立在那里,后背发凉的问:“等等,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陆英擅修自然之音,对声音极其敏感。
织颜知道她定然是发现了什么端倪,问:“什么声音?”
陆英双眼瞪得老大,捂着耳朵痛苦的直摇头,眼泪不住地往外掉:“别说了,别说了,别说了……”
她奋力的仰天长啸,一瞬之间,四周被划分了无数个大大小小的球状,白色的球体中间有一个圆滚滚的物体,黑色、棕色、灰色,密密麻麻,看得人浑身难受。
‘咕噜……咕噜……咕噜……’
随着越来越大的‘咕噜’声音,白色的球体一开一合,球体中心的珠子左右转动,将莫怀章几人的倒影刻在球体中心,被这样的陌生物体紧紧围绕着,让人毛骨悚然,头皮发麻。
沈玄末结结巴巴的说:“这,这是什么东西?”
织颜双唇紧闭,手持三根落羽箭,挽上弓弩,充沛的灵力带着羽箭直插远处球体正中,破碎的球体当即不动,凝固的黑血顺着球体边缘一点一点的往下落,落到空中,竟幻化为一团人形黑雾,咧着嘴,摇摇晃晃的向织颜她们攻击而来。
“是人的眼球!”
织颜说着,收回长弓,运起风刀抵挡傀儡的攻击。
奈何傀儡本就是一团黑雾,风刀的攻击毫无作用,打散了的黑雾却又分作两团,几个回合下来,敌人反而越来越多。
织颜护着陆英,只能转攻为守,不敢妄自攻击。
沈玄末显然没有反应过来,一边用未难剑反击,一边反问:“什么?”
莫怀章退到一旁蹙眉,一脸恶心的解释说:“我们,正被无数的眼球包裹。”
阎庄守在他身边,难得出声:“大约这里是有人将人的眼球生剖出来做的结界。”
他嫌恶的用力跺脚,将脚下的眼球碾来碾去。
织颜冷笑道:“或许从踏入华不注开始,我们已经在这个结界之中了,怪不得我总觉得被无数人盯着,如芒刺在背一般。”
沈玄末也想起在山里玉笙寒说被人盯着不自在的话,震惊的怀疑人生,腹内翻滚,觉得有些恶心:“何人能做出生剖眼珠这样的惨绝人寰的事情来?”
织颜搂着陆英,问向莫怀章:“我的羽箭虽然可以将这些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