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状似常人的眼珠一闪而过的血红,眼眸竖直,摄人心魄。

莫怀章摇摇头:“不介意,晚辈的母亲也这么唤晚辈……偶尔。”

心道:母亲只有需要我的时候才这么称呼我,似乎在记忆中,也是屈指可数。我多么想母亲也能像藜夫人描述的朋友那样,对我嘘寒问暖,教我读书写字,包容我的顽皮。

而不是将我扔到梁山上,不闻不问。可惜……那都是奢望,做梦也不敢有的奢望。

藜夫人脸色微变,问:“贤儿可有意中人?”

莫怀章点头,说:“有一个女孩子,叫婉儿。”

“她是什么样的?”

怕莫怀章有心理负担,藜夫人补充道:“你我虽然萍水相逢,却也是一种缘分,权且当我不存在,索性你办完事就要离开,此生怕是再也不见。想说什么都可以。”

莫怀章倒是没想这么多,在这样的异族他乡,能遇到父辈的旧相识,也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

况且这藜夫人仅凭他这张与父母相似的脸就已经屡次伸出援手,救他们于危难,他打心底里挺愿意与她闲聊。

他形容道:“婉儿幼失所怙,没入掖庭,孤苦伶仃,但是她身上有一种永不言弃的毅力。凭借自身努力,在偌大的后宫脱颖而出,闪闪夺目。”

藜夫人边听边点头,目光投向水榭下,正在荼毒自家水池里的金鱼,玩的不亦乐乎的薛洺疏。

问:“他呢?”

莫怀章唇角带笑,眼中带着宠溺,温柔的说:“他呀。是圣神教梁老的嫡传弟子,淘气十足,跟个小恶魔似的。”

“夫人您不知道,那梁老德高望重,深孚众望,玄门中人无不唯他马首是瞻。偏生这样一位不苟言笑,仙风道骨的玄门大师,养出了这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弟子。”

藜夫人见他说的起劲,附和道:“哦?如何不知天高地厚?”

“他呀……呵呵!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打了起来。从华不注打到了鹊山主峰缙云,把我的师傅司马承祯那宝贝白胡子都给削去大半。可把师父气坏了……”

他绘声绘色、眉飞色舞的说着和薛洺疏的往事,一点一滴,滔滔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