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洺疏抬起头,问:“不生吗?”
“生!”
脱口而出暴露了主人的兴奋。
薛洺疏含笑着趴在他的背后,说:“我生来半妖,是我的两位父亲想要将我的人魄抽离,成为真正不受厌恶唾弃的妖族。他们不问我情愿与否,给我种下源淫虫。”
“平日里我都是用妖力封印它,让它冬眠。后来他们误导我,让我以为博山炉可以去除源淫虫。”
“其实是因为魔族血祭启动了博山炉,就会唤醒身在魔界的我体内冬眠的源淫虫。而你,是他们早就选好的炉鼎。”
“他们编造了炉鼎的谎言,让皇室以为我可以作为让皇室长生不老的炉鼎,这才让你接受任务,前来华不注。”
“只要让你我在博山炉启动、唤醒源淫虫的时候交合,就可以促进人魄抽离。只需要七次,我就能完全蜕化成妖。”
“但是后来我在第二次进入魔界时发现博山炉其实是在唤醒源淫虫,便打碎了它,直接断了他们的谋划。”
莫怀章说:“所以每次你发病,才会都是在血祭的当晚,其实就是源淫虫苏醒了。”
薛洺疏点头,蹭蹭他的后背,把他抱得紧紧的,带着庆幸,说:“幸好每次都是你在身边,而不是别人。”
莫怀章心中吃醋地嘀咕:明明有两次你都想去找别人……
薛洺疏继续说:“我那时候只当是为了炉鼎接近我,所以在第二次鬼桀出来后,我趁你睡着偷跑了。因为我要毁了博山炉,而你要得到博山炉,我不想与你刀剑相加。”
莫怀章这才明了,他们之间的误会,有太多外来的因素。这些因素就像是涟漪,一圈叠加一圈,不断蔓延远方,交织着无法分辨。
薛洺疏叹了口气,带着不忍:“我在角逐帝君之位的争斗中一败涂地,山奈以不加劝解责罚我的眷属。我只能一力承担,自愿废修为,禁凌阴,获得豁免眷属的机会。然后将三百万妖族交给了涸泽。”
莫怀章忙问:“那个时候,你的身子怎么受得了?”
薛洺疏摇头,回避着说:“我本是半妖,受尽妖族白眼,怎么舍得让我们的孩子跟我一样遭受那些苦难?所以我用所有的妖力供应她。失去了妖力压制的源淫虫不断啃噬我的元丹。”
莫怀章心疼的手心微汗,似乎已经亲眼见到怀着孩子的薛洺疏身体受到莫大的折磨,让他内心淌血。
薛洺疏避重就轻,轻松道:“不过不知道涸泽和我哥搞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我哥应该是看在他的份上,时不时的趁我昏睡,将妖力注入我体内,弥补青雀的不足,又给我吃了药,压制源淫虫。”
“所以那段时间我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倒没受什么罪。真的,你别多想。”
莫怀章怎么可能相信,为了让他放心,只能假装相信地点头,继续问:“然后呢?”
薛洺疏噘嘴道:“然后青雀出生了,涸泽怕我哥要杀她,就把她抱走了。说起来我都没能多看她两眼。”
“涸泽走后,我哥就来了,二话不说封印了我的记忆,将我流放人间。”
他回想起在大兴镇的日子:“然后我被镇长夫夫捡到,乐呵乐呵地过了些小日子。假装‘淳于烬’的雅颂也在我出现人间的时候找上我,让我做圣神教的教主。”
“正好我在人间需要一个身份,就同意了。之后就遇到你了。”
莫怀章点头,自嘲:“可惜所托非人,害得你在九嵕山经历了血祭。”
薛洺疏就知道他心中还是纠结着这些事,继续说:“是我哥让百妖误导你带我去乾陵,因为九节碑中的双生炙朱雀泣血心头就可以完成最后的人魄抽离。”
“但是百妖见你对我的深情,实在是不忍心,才会告诉你轮回、锁魂或许可以改变。”
他稍作停顿,带着几分哭腔,说:“若非如此,优雅贵气如你,怎么会成为目不能视、不良于行之人。深受玉蕤徒增之害,被满溢的元丹折磨,最后还要代替我被炙朱雀泣血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