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怀章嘴角带着邪气,笑道:“不过是一尾枯竹,作了障眼法罢了。”
阎庄了然:原来是连环计。
用炼化兽人成无上炉鼎的消息引来了姬乌金,紧接着圣神教灭门,将各宗门修士引上鹊山,实则在各修士踏入鹊山就已经进入了结界‘众目睽睽’。
从极木的记忆来看,各宗门修士惨死鹊山,利用怨气极重的死者将长生门弟子拉入妖界。
落单的织颜等几人则被华不注的护山神兽犭戾扔到大兴镇,随后进入了黄泉间隙,碰到了百妖先生,再经过黄泉引路人从妖界找到修士,回到人间。
表面上看起来逻辑自洽,可阎庄却觉得越是完美越是不对劲,越想眉头皱的越厉害,问到:“从咱们踏入鹊山开始,就已经落入了对方的圈套?”
莫怀章点头,脸上都是赏识:“他一步一步计算的十分精确。”
阎庄不解的问:“他做这些事,目的为何?各宗门也并未与他结仇?”
莫怀章挥手打断,说:“倒也不必深究,我心中有数。”
又说:“姬乌金这样一个人不会凭空消失,在妖界也不见他的影子,想必是留有后手,劳烦阎卿定要查出他的所在,不能让他坏了事。”
顿了顿,又说:“兽人炼化成炉鼎之事如今已经在玄门中大噪,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舆论必不能毁在姬乌金手中。谋大事,必先造势。请阎卿在查探之余,将这把火烧得更旺些。”
阎庄虽心中有些不明白为何兽人炼化成炉鼎之事已经在玄门中大噪,但也不加拒绝,点头,心道:看来公子是想将计就计,把炉鼎之事偷换概念,祸水东引,让薛洺疏能置身事外。
又问:“还有一人是谁?”
莫怀章抬起手示意他靠近,耳语说了一个人名,把阎庄惊的瞪大双眼,不敢相信。
确认莫怀章并非信口开河,迟迟才开口,问:“公子为何怀疑他?”
莫怀章摇头说:“我自有道理,此事还请阎卿保密,暗中进行。”
阎庄点头,又有些担心的看着莫怀章,说:“阎庄此去,公子身边无人了。”
莫怀章打开扇子,摇了摇,端的一副风流倜傥,笑道:“无事,他会来找我的。”
这个他不言而喻。
阎庄只觉得吃了满口狗粮,默默作揖离开了。
莫怀章带着浅笑,看着流淌的渭水,和薛洺疏在一起的无数回忆爬上心头,让他整个人都散发着柔光。
摸着项圈上镶嵌着的东珠,说:“他一定会来找我的对不对?也必须赶紧找到我,不然灵力受阻,可大可小。”
“哎……”
他脸上阴沉了,有些自责:“都怪我没用,不然他该是无忧无虑,怎会如现下这般劳心劳力,费尽心思筹谋。”
按理说你应该是忘记了所有不愉快,回到了七年前,让我守在你身边,等到我油尽灯枯,便能完完全全了结这些事。
可你却只回到了四年前,也还记得那些糟烂事,正如百妖先生所言,一切都要看你我造化……
离蔚,你要血洗玄门,我便暗藏其中;你要转移视线,我便移花接木……但只让玄门宗主知道黄泉之事实在不够,便让我为你弥补,将这把火烧的更旺些。
想做什么尽管放手去做,万事有我,必还你太平人生!
他眼中杀气尽显,把苍白病弱,已驱穷途的身体映衬的格格不入,扭曲狰狞的笑容让人毛骨悚然。
屠杀大兴镇晚上的傀儡甚是奇怪。反复思量下,总觉得那不是傀儡,在玄门能有此修为,从你我手中救走人,并且重创你的,实在是找不出几人来。
那夜你身中源淫虫,泡在涴水的泉眼里,远远看去,却不是人形,而是一团白色的物体。
草灯催促,偏不让我守在你身旁,当初一心记挂你的伤势,并未多想。
如今想来,甚是不妥。既然不能守在身旁,作何第二日我又能在你身边,以埙声伴你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