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妖双腿夹着毛驴,手中拿着一枝梨花,说:“离蔚你个丢人现眼的玩意儿,干嘛又穿一身烂酸菜色,你瞅瞅,周围的人都在笑话我身边跟了个乡巴佬。”

薛洺疏吵架从不落下风,说:“这是‘绿沈’色,没文化的老妖婆,别人笑的是你这身番茄炒蛋,艳俗之极。”

百妖一听‘老’字,张口就戳人痛处:“妈的被男人始乱终弃的狗离蔚,想打架是不是?”

薛洺疏自然也不遑多让:“装嫩的老妖婆,来呀,谁怕谁,信不信小爷把你涮火锅吃!”

两人吵得热火朝天被身旁路过的人生生打断,嘴角的逐渐凝固。

“哎哟,这对父女俩还真是心狠,坐在这么一匹可怜巴巴的小毛驴身上,半分怜悯心也没有。”

“说什么呢?这男人戴着面具,大抵是其貌不扬的,看起来一把年纪,哪里能生出这般漂亮的女娃来?我看是老夫少妻吧。”

“啧啧啧,真是世风日下,这男人都能当姑娘的爷爷了,亏了他还能下得去嘴。”

毛驴上吵架正吵的起劲的二人四条视线交流,达成共识,一致对外。

百妖说:“关你屁事,管好你自己吧大叔,没见你妈坟头草几米了也不知道去看看,真是个大孝子。”

薛洺疏冲着另一边嚷嚷:“小爷什么时候又多了你这么个狗不理的大孙子,晦气的很。”

路人多是嘴碎,越是张牙舞爪的品头论足,越是畏畏缩缩欺软怕硬,平日里仗着有涵养的不予计较,便耀武扬威惯了。

此刻遇到比他更难缠,嘴巴更贱的薛洺疏和百妖二人,哪里能与之一战?

瞅着二人剑拔弩张、誓不罢休,把周围指指点点嘴贱的路人怵了一鼻子霉头,都道不好惹,赶紧跑了。

薛洺疏招呼着往他身后灰溜溜去的人,说:“跑什么跑,小爷还没骂完呢,你这舌头长疔的忒没种了,可怜了的,跑这么快,你祖宗二婚呢?”

他还未尽兴,瘪嘴道:“好没意思,吵架吵不赢就跑。”

百妖认同的点点头:“就这战斗力,还好意思上来自取其辱。”

前方巍峨的城门映入眼帘,百妖抬起手背拍拍薛洺疏的肩头,抬抬下巴,示意说:“到了。”

薛洺疏好笑道:“为何想来苍溪?”

百妖想也不想,回答:“收债。”

又说:“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恋爱脑,那边勾搭男人不算,又跑苍溪勾搭仙子。”

“处处留情,小心风流债缠上,脱不得身。”

薛洺疏说话从来戳人肺管子,说:“那是小爷潇洒不羁,你这老妖婆有本事去试试?保管试试就逝世。”

百妖在心里暗骂:你麻痹……

薛洺疏又继续戳:“一把年纪了,平日里狸猫样还穿围裙,笑死人了,没见谁家猫还穿衣服的,不伦不类;有事没事化形还非得化成幼女,正常人吃饱了撑了也看不上你。”

关系亲密之间的揭短,总是如此切中肯綮,寥寥数语,便将对方最为在意的软肋摆在太阳底下。

百妖怒的运起法力,趁人不注意,一击肘击,把薛洺疏疼的龇牙咧嘴,捂着肚子哀怨道:“你这黑心的老妖婆,活该没猫要!”

二人的毛驴在城门下停住了,百妖抬头看着巍峨的城门上嵌着一块匾,用极其诡谲的字体写着‘神臂城’三个字。

百妖道:“这三个字不管看多少次,都觉得后脊发凉,比进入丰都鬼城还让人害怕。”

薛洺疏本要打趣她‘你又不是人’,转而却赞同的点头:“这神臂城自来兵家必争之地,怨气极重。也不知是哪位大神题了这样一块匾额,让城中的怨气只聚不散,反而招致了更多的祸事,可谓是恶性循环了。”

薛洺疏从毛驴背上下来,牵着百妖也下来,站在地上,将毛驴放了,拍拍毛驴屁股,往外赶,说:“去吧,别进城了,小心有去无回。”

百妖拈着梨花在自己脸上划过,若有所指的说:“神臂城这方沃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