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市边缘的这座小城,总被带着咸湿气息的海风吹拂着。傍晚时分,街角那家“拾光花坊”前依旧热闹,姜念卿站在折叠花架旁,浅杏色的连衣裙被风掀起边角,她笑着把一束向日葵递给穿校服的女孩,声音清甜:“拿好呀,祝你明天考试顺利。”
女孩红着脸道谢,脚步轻快地跑远了。姜念卿回头时,正撞见鱼哲把一束包扎好的洋桔梗递给顾客,他穿着简单的白T恤,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浅浅的疤痕后来她才知道那是去年搬花架时不小心被钉子划的。
“念卿姐,喝口水。”鱼澄端着一杯柠檬水走过来,小弟弟今年才7岁,眉眼间还带着稚气,却已经能熟练地给玫瑰去刺了。他把水杯塞进姜念卿手里,偷偷朝她眨眼睛,“刚才那个哥哥,看你的眼神都直了。”
姜念卿噗嗤笑出声,仰头喝了大半杯水,喉咙的干涩感顿时消散。她来这里已经三个月了,从最初被海浪卷到沙滩上的狼狈,到如今能笑着站在这里卖花,像一场不真实的梦。
三个月前,她落入海中最终以一场意外的海难收尾醒来时躺在这片陌生的沙滩上,口袋里只有一张被海水泡得发皱的身份证,和一部被防水袋装着的手机
是鱼哲和鱼澄救了她。当时鱼哲和鱼澄骑着小电驴去海边捡贝壳(他总说海边的贝壳能做成漂亮的干花摆件),正好撞见在沙地上蜷缩着的她。
“醒啦?”当时鱼哲蹲在她面前,声音温和,“这里是望海镇,你还好吗?”
后来她才知道,鱼哲和鱼澄是亲兄弟,父母早逝后一起守着这家小花店。花坊生意一直平平,每天能赚够生活费就不错了,直到她留了下来。
起初她只是帮忙看店,后来发现自己站在花架前时,总会吸引来更多客人。鱼哲说她是花坊的福星,姜念卿却觉得,是这里的烟火气,让她终于能喘口气了。
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时,最后一位顾客终于离开。姜念卿揉着发酸的腰,才发现手心被包装绳勒出了红痕。鱼哲把最后一束康乃馨插进水桶,回头看见她的动作,连忙说:“去那边坐会儿吧,剩下的我和阿澄来就行。”
花坊后面有张折叠椅,姜念卿拖过来坐下,看着兄弟俩忙碌的身影。鱼哲正在清点空了的花桶,鱼澄蹲在地上捡散落的包装纸,两人偶尔低声说句话,语气里都是轻松。
风穿过巷口,带着隔壁糖水铺的甜香。姜念卿望着天边渐渐沉下去的落日,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很奇妙。她曾以为自己会永远困在剧情里,可现在,她却在这样一个不知名的小城,因为卖了一天的花而累得直不起腰,心里却比任何时候都踏实。
“想什么呢?”鱼哲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他手里拿着账本,脸上带着神秘的笑,“收拾好了,带你和阿澄去吃大餐。”
姜念卿回过神,目光落在他手里的账本上,几乎是下意识地问:“今天……赚了多少?”
这话一出口,她自己都愣了愣。从她开始帮忙看店那天起,每天收摊后问营业额,好像成了改不掉的习惯。或许是过去被剧情掌控一切的日子太压抑,如今能实实在在触摸到“赚钱”的快乐,反而成了最真切的安全感。
鱼澄凑过来,踮着脚尖看哥哥手里的账本,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哥,这数是不是看错了?”
鱼哲没说话,只是伸出右手,比了个“五”的手势。
姜念卿眨了眨眼,试探着问:“五百?”
鱼哲摇头,指尖晃了晃。
“五千?”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惊讶。
这座小城的消费水平不高,他们的花卖得又便宜,一束向日葵才十五块,玫瑰也只卖八块一支。往常一天能有两千块收入,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五千?简直是天方夜谭。
“真的有五千二。”鱼哲把账本递过来,上面一笔一笔记得清清楚楚,“下午有个婚庆公司的人路过,说看你包花好看,直接订了三十束手捧花,给的价格还不错。”
姜念卿看着账本上的数字,忽然觉得傍晚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