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烟消云散了。她猛地伸出手,掌心朝上:“来,击个掌!庆祝咱们花坊创纪录!”
鱼哲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那里面映着街灯的光,像盛着星星。他笑着把手伸过去,掌心相碰时发出清脆的响声。鱼澄也连忙把小手放上来,三个人的手掌叠在一起,又猛地分开,笑声顺着海风飘出很远。
就在这时,一阵“咕咕”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在安静的街角格外清晰。
姜念卿的脸瞬间红了,尴尬地捂住肚子:“那个……好像是有点饿了。”
鱼哲笑得更温柔了,眼角的纹路里盛着暖意:“走吧,去吃那家海鲜排档,我早就跟老板订好位置了。”
三人麻利地收拾好花坊,鱼哲锁门时,姜念卿已经跨上了那辆粉蓝色的小电驴这是鱼澄淘汰下来的旧车,被她擦洗得锃亮。晚风掀起她的长发,发尾扫过脸颊,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
“走啦!”她回头朝鱼哲和鱼澄挥挥手,电驴的车灯在暮色里划出一道温柔的光。
鱼哲骑着载着鱼澄的电动车跟在后面,看着前面那个轻快的身影,低声对弟弟说:“你看她现在,比刚来时爱笑多了。”
鱼澄趴在哥哥背上,看着姜念卿的背影,用力点头:“嗯!念卿姐笑起来的时候,比咱们店里所有的花都好看。”
姜念卿并不知道身后的对话,她只觉得此刻的风很柔,路边的路灯像一串温暖的珍珠,连空气里都飘着烤鱿鱼的香气。电驴的速度不快,她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平稳而有力。
原来心静下来的时候,真的可以这么舒服。没有算计,没有争吵,没有剧情修正,没有顾野那双深情的眼睛,只有海风、烟火气,和两个真诚待她的朋友。
***与此同时,海市市中心的七星级酒店套房里,水晶吊灯的光芒洒在地板上,映出冰冷的光泽。
助理站在办公桌前,低着头汇报:“沈少,查到了。姜小姐现在在海市边缘的望海镇,和一对姓鱼的兄弟在一起,帮他们看一家花店。”
沈砚礼坐在真皮沙发里,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雪茄。他穿着黑色真丝衬衫,领口松开两颗扣子,露出线条清晰的锁骨。听到“望海镇”三个字时,他握着雪茄的手指微微一顿,烟灰簌簌落在昂贵的地毯上。
“知道了。”他的声音很淡,听不出情绪。
助理不敢多问,躬身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厚重的实木门。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墙上古董钟摆滴答作响的声音。沈砚礼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海市最繁华的夜景,霓虹闪烁,车流如织,像一片流动的星河。
他拿起旁边矮几上的水晶杯,里面盛着琥珀色的威士忌,冰块在杯中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望海镇……”他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薄唇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带着几分自嘲,又几分难以捉摸的复杂,“姜念卿,你倒是会找地方。”
三个月了。
从知道她落海开始,已经整整三个月了。他动用了所有力量,把整个圣樱市翻了个底朝天,甚至查遍了所有离境的航班和轮渡,却连她的影子都没找到。
他以为她会躲回姜家,却没想到,她竟然藏在这里。
沈砚礼喝了一口威士忌,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情绪。他想起最后一次见她时的情景,她穿着白色的裙子,因为刚刚被陆知衍又一次拒绝后站在露台上,月光洒在她脸上,眼神冷得像冰。
当时他是怎么想的呢?好像是“为什么喜欢的人不是他沈砚礼呢?自己一定不会让她难过。”
现在想来,那时候的自己,如果可以不顾一切是不是就可以掌控了姜家的命运,也就掌控了她的人生,没料到她会用那样决绝的方式离开不留只言片语,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酒杯被他捏在掌心,指节泛白。沈砚礼望着窗外那片漆黑的海平面,那里的尽头,就是望海镇的方向。
他缓缓抬起手,对着虚空轻轻碰了碰杯,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