频率快得惊人,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这个男人,似乎也不像表面上那么冷静。
“从你落海那天起,我就快疯了。”沈砚礼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压抑了三个月的痛苦,“派出去的人每天都在汇报,说没有找到你,说海域那么大,生还的可能几乎为零……我不信,我每天都在想,你那么倔,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
他的手指深深陷进她的后背,像是在确认她的存在:“直到昨天,终于听到你的消息……姜念卿,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高兴,又有多害怕。高兴你还活着,害怕这又是一场幻觉。”
他的话语里带着浓重的情绪,像潮水一样将姜念卿淹没。她能感觉到他身体的颤抖,那是极致的激动和后怕。可即使如此,她心里的恐惧也没有减少半分。
这个男人的存在,本身就代表着她想要逃离的过去。
沈砚礼终于松开了她,双手扶着她的肩膀,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偏执:“跟我回圣樱市吧。我会保护好你,不让陆知衍找到你。”
“圣樱市”、“陆知衍”这两个词像两把淬了冰的匕首,瞬间刺穿了姜念卿伪装的平静。她猛地后退一步,拉开和沈砚礼的距离,脸色苍白如纸,眼神里充满了抗拒。
“我不回去。”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坚定,“我不会再回圣樱市,也不想再见到陆知衍,不想再接触任何和过去有关的人。”
那些模糊的记忆碎片里:有圣樱市繁华的街道,也有圣樱大学的快乐时光。那些画面交织在一起,让她头痛欲裂。她很清楚,只要回到那个地方,她就会再次被卷入那些无法控制的漩涡里,过着身不由己的生活。
她再也不要那样了。
沈砚礼皱起眉头,眼底闪过一丝受伤:“为什么?你不相信我能保护你?不相信我能让陆知衍再也找不到你?”
姜念卿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认真地说:“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
沈砚礼的眉头微微舒展了些,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但我不想再过那种生活了。”姜念卿的声音平静下来,却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疲惫,“被人保护,听起来很美好,可那也意味着,我的生活还是由别人掌控。沈砚礼,我现在在花店打工,每天修剪花枝,包装花束,虽然忙碌,却很踏实。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样子。这种感觉,很好。”
她看着他,眼神清澈而坚定:“我已经不是姜家大小姐了,我现在只是姜念卿,一个普通的花店员工。我喜欢现在的生活,所以,我不会跟你回去。”
沈砚礼怔怔地看着她,她的脸上没有了过去的骄纵和飞扬,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淡的温和。那种温和,像一层柔软的壳,将她牢牢地保护起来,也隔绝了所有人的靠近。
他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挫败感和不甘。
“没事啊。”沈砚礼很快调整好了情绪,脸上甚至露出了一丝近乎温柔的笑容,“你喜欢这里,我可以陪你留在这里。你喜欢花店,我可以给你开一家更大、更好的,比‘拾光花坊’大十倍、百倍,让你每天都能和喜欢的花待在一起。”
他一步步逼近,眼底的偏执越来越浓:“只要我们能在一起,在哪里都一样。姜念卿,我只要你在我身边。”
“你听不懂我的话吗?”姜念卿终于忍不住提高了声音,语气里带着一丝懊恼,“我不是因为地点才不想回去,我是不想再和你们这些人有任何接触!沈砚礼,陆知衍,还有圣樱市的所有人……我都不想再见到!”
她只想做个普通人,为什么就这么难?
沈砚礼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阴鸷。他停下脚步,镜片后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姜念卿,像是在看一个试图逃离自己掌控的猎物。
“那可由不得你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姜念卿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