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若蚊蚋:"我......我有话想跟你说。"

"进来吧。"沈砚礼侧身让她进来,顺手关上了门。书房里弥漫着茶香和墨香混合的气息,巨大的红木书桌上堆满了文件,落地窗外是修剪整齐的花园,月光在草坪上洒下一片银霜。

姜念卿局促地站在地毯中央,看着沈砚礼回到书桌后坐下。他将台灯的光线调暗了些,柔和的光晕笼罩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说吧,卿卿。"他十指交叉放在桌面上,目光沉静地看着她,"你想说什么?"

那声"卿卿"像羽毛般搔过心尖,姜念卿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抬起头:"我想回圣樱市。"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清晰地看到沈砚礼眼中的光暗了暗。空气仿佛凝固了,书房里只剩下墙上挂钟滴答作响的声音,每一声都像敲在紧绷的弦上。

沈砚礼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怎么突然想回去了?"

"那里......"姜念卿绞着手指,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自然,"毕竟是我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地方,总有些东西放不下。"她刻意避开了具体的人和事,只模糊地提及故土情结。

沈砚礼的目光落在她微微颤抖的睫毛上,这个动作他太熟悉了,每当她紧张或是说谎时,总会这样。他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像是在权衡着什么。

"我考虑考虑。"许久之后,他才吐出这四个字。

姜念卿的心沉了下去。她知道这意味着拒绝,至少是暂时的拒绝。沈砚礼的戒备心从未真正放下,他像守护着珍宝的巨龙,用无形的锁链将她困在这座华丽的城堡里,生怕一不留神,她就会挣脱束缚飞向远方。

"好。"她顺从地点点头,没有追问,也没有争辩。现在不是硬碰硬的时候,她需要耐心,需要让沈砚礼相信,她已经接受了这样的生活,不会再试图逃离。

转身离开时,她能感觉到沈砚礼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背上,那目光复杂得像揉碎了的星辰,有不舍,有担忧,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痛苦。

走出书房,走廊里的风带着凉意,吹得她打了个寒颤。姜念卿一步步走回卧室,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她知道,说服沈砚礼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这场拉锯战才刚刚开始。

她必须学会伪装,像最温顺的猫一样依偎在他身边,让他渐渐放下所有的防备。等到他彻底相信自己不会逃跑的那天,或许就是她找到机会的时刻。

回到卧室,姜念卿没有开灯,径直走到窗边拉开厚重的窗帘。夜空中没有星星,只有一轮残月被厚厚的云层遮挡着,像一只蒙着水汽的眼睛,冷冷地俯瞰着这座囚禁她的牢笼。

她想起书中提到原主第一次见到沈砚礼时的情景。那是在圣樱市的一场慈善晚宴上,他穿着黑色西装,站在人群中,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那时的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这个男人以爱为名,困在这样一座华美的囚笼里。

楼下书房的灯一直亮到后半夜。沈砚礼看着窗外卧室的方向,指尖夹着的香烟燃到了尽头,烫得他猛地回神。他将烟蒂摁灭在水晶烟灰缸里,玻璃缸里已经堆满了烟蒂,像一座小小的坟墓。

他怎么会不想带卿卿回圣樱市?他早就想好了要带她去见沈家长辈,要给她一场轰动全城的婚礼,要让她成为名正言顺的沈太太。可每当这个念头升起,傅烬、陆知衍、顾野那三张脸就会像幽灵般浮现。

傅烬对卿卿的心思藏得很深,但沈砚礼看得明白,那是一种隐忍的守护,只要不越界,他可以容忍。顾野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对卿卿的喜欢带着少年人的热烈,却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唯有陆知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