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衍立刻缩回阴影里,傅烬也站直身体,不动声色地退到车后。两人默契地屏住呼吸,直到那道身影离开窗边,才同时松了口气。

“看来有人比我们更急着醒。”傅烬的声音隔着马路飘过来,带着一丝戏谑。他知道陆知衍能听见,清晨的街道太安静了,连风都成了传声筒。

陆知衍没接话,只是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啪”地一声点燃了香烟。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冷得像冰:“急也没用,她不会跟你走的。”

“是吗?”傅烬轻笑,往前走了两步,停在马路中间的分隔线旁,“那倒要看看谁笑到最后了,我可不像有的人前面对她爱搭不理,现在来当舔狗。”

这句话像一把刀,精准地刺中了陆知衍的痛处。他猛地掐灭烟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傅烬没再说话,只是转身走回自己的车旁。他靠在车门上,抬头看向那扇亮着灯的窗户,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就在这时,鱼哲家的门开了。

陆知衍和傅烬同时屏住了呼吸,身体瞬间绷紧。

鱼哲穿着睡衣开门看看外面是什么动静,他一边走一边打着哈欠完全没注意到马路两端藏着的两个男人。

当他转身往回走时,客厅的灯光从敞开的门里泄出来,照亮了玄关处的一双粉色的鞋子。

那是姜念卿的鞋。

陆知衍的心脏猛地一跳,他下意识地往前迈了一步,想冲过去看看她是不是醒了。但傅烬的声音及时拉住了他:“别急,好戏还在后头。”

陆知衍回头瞪了他一眼,却还是停住了脚步。他知道傅烬说得对,现在冲出去只会打草惊蛇。

鱼哲看看没人又把门关上。

陆知衍没有说话,只是发动了汽车。引擎的轰鸣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像是在回应傅烬的宣战。

晨光漫过窗帘缝隙时,姜念卿正对着镜子擦乳液。镜中眼底的疲惫散了大半,是久违的松弛。

下楼时厨房飘来煎蛋的香气,鱼哲正把最后一片吐司摆上餐桌。他穿着浅灰色家居服,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干净的小臂,听见脚步声回头时,额前碎发被晨光染成浅金。

“早。”他声音里带着刚醒的微哑,像浸了温水的棉线。

“早。”姜念卿拉开餐椅,目光扫过空着的儿童椅,“鱼澄呢?今天不是周末吗?”

“他吵着要去钢琴班加课。”鱼哲端来牛奶,杯壁上凝着细密的水珠,“说要给你弹新学的曲子。”

姜念卿舀粥的动作顿了顿,心里泛起柔软的痒。她低头喝粥时,鱼哲忽然开口:“我那花店重新装了修,比以前大了些,要不要去看看?”

“你还在开花店?”姜念卿抬眼,眼里闪过惊喜。

“嗯,刚搬了新址。”鱼哲指尖在桌沿轻轻敲了敲,“现在有暖房,冬天也能看到绣球开。”

“好啊!”姜念卿眼睛亮起来,像被阳光照透的玻璃珠,“我想去看看。”

鱼哲看着她亮晶晶的样子,喉结轻轻动了动。她笑起来时嘴角有两个浅浅的梨涡,像只刚偷吃到小鱼干的猫,让人想伸手摸摸她的头。可他指尖刚抬起半寸,又悄悄蜷回掌心

“快吃吧,”他移开目光,声音轻了些,“吃完我们就走。”

两人收拾餐桌时动作默契,姜念卿擦桌子,鱼哲洗碗,水流声里偶尔掺两句闲话,像浸在温水里的棉花,软得让人不想动弹。

走到门口换鞋时,鱼哲刚拉开门,姜念卿就听见急促的脚步声。她抬头,撞进两道猩红的眼底陆知衍站在台阶下,西装外套皱巴巴的,头发凌乱,眼下乌青几乎要拖到颧骨;他身后的傅烬也好不到哪里去,衬衫领口歪着,平日里总是挺直的脊背,此刻竟带着几分疲惫的弧度。

两人显然是彻夜未眠。

姜念卿的惊讶像气泡在喉咙里炸开,她扶着门框的手指紧了紧:“你们怎么在这里?”

“你们……”她刚要开口,陆知衍忽然往前逼近一步,几乎要贴